一转身,两行清泪从木世眼里流出。他终于狠心地冲出了石洞,左脚一蹬外面的树干,整个人便如射出的一去无回的箭矢,掠回到断龙崖上。
木世上去没多久,温子君便听见了双方的厮杀声响彻整个断龙崖。
温子君亦没闲着,立刻掏出藏在身上的夜行衣,手脚麻利地穿上,把木世留下的书及玉坠放在小桑叶旁边,也来不及看看这个石洞是什么样子的,整个人便如幽灵般飘出石洞。
断龙崖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二三十人。殷红的鲜血在地面流淌,散发着难闻的血腥味。
木世刚刚上来一会,红粉骷髅形成的浓雾便被土浑清空了。见到石梁上的土浑,木世低吼一声,拔出他佩在身上的苗刀,向土浑冲去。
苗刀刀面很宽,却很短,如同一弯新月,又像一把镰刀,但是很厚重,甚合刀法的劈砍之要。
土浑身材魁梧,所以使的是一把阔剑。见木世冲了过来,亦是双目圆睁,双手握剑,自上而下,一剑劈向冲过来的来者。
木世见状,既不退缩,也不闪躲,同样举起苗刀,硬碰硬地迎向土浑劈来的阔剑。
“锵!”只听一声激烈的金鸣响起。
木世的身形被击得连退四步才站定。
土浑也一样被撞得往后退入冲上来的死士中间。他把后面的两个死士撞倒,还把一个死士撞下了石梁,掉入了下面的无底深渊。
可怜这个死士,被训练了几年,却连一个敌人的照面都没有打,就出师未捷!
木世与土浑两人俱都为对方的武功感到吃惊。他们都知道对方的底细,满以为自己经过十年苦修,定然可以胜过对方,却没想到是一个平分秋色的结局。
事实上,还是木世的武功要略胜一筹,他只退了四步,而土浑却边退几步,还将后面的死士撞倒在地。
木世的身形甫一站定,便右脚一蹬,迈着极快的碎步,再次杀向土浑。
可是此时土浑已经退入死士当中,迎接木世的,是两个让过了土浑的死士。这两个死士一左一右长剑前指,分袭木世的双肩。如果真要被刺中,木世的双臂便将告废。
双方都冲得很快,眼看双剑就要触到木世的双肩时,木世却突然双膝一弯,跪倒在地,整个人都仰躺着从两个死士中间滑过。
木世的左手一掌击在他左侧的死士的左胯,这个死士被击得飞出石梁,再也无处落脚,落入深渊。他还好,总算是跟敌人打了个照面,才步入第一个死士的后尘。
木世的苗刀同时一刀划破他右侧死士的大腿,深可见骨,那死士猝防不及,再也站立不稳,跪倒在地。这个死士只是划伤大腿跪倒在地,正在暗自庆幸,却不料后面又有两个金华的弟子冲了上来,他尚未来得及举剑,便被其中一人的苗刀给割破了喉咙。
余势不减,木世双膝一弹,整个人再次站立起来,苗刀直指尚未站稳的土浑。
从木世抽刀冲向土浑,到两人后退,再到木世重新冲上前去把一个死士割伤,一个推下石梁,到他再次冲向土浑。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土浑看着木世上来便把三个死士杀得二死一伤,心里又惊又怒又嫉恨。他惊的是木世的武功,经过十年磨一剑,土浑还向中原盟友请教了剑法,还以为自己已经在苗疆无敌了,却没想到木世的武功似乎仍然是高自己一筹;怒的是自己几年来一手训练出来的死士,竟然眨眼间便二死一伤;嫉恨的是木世的天赋比自己好,难怪师傅要把门主之位传给他。
“啊……”土浑长吼一声,拖着长剑杀向木世。吼声中饱含着他满腔的怒火。
昔日的同门师兄弟,就这样你一剑我一刀地在石梁上拼杀起来。
石梁不适合群战,加上中间已有二人展开了激烈的拼杀,让土浑后面的死士难以冲过石梁。一旦有死士要从旁边经过,木世便会尽力攻击他们,让他们难于逾越。
当然,光靠木世一人是无法完全堵住的,不过后面还有两个蛊门弟子帮了他很大的忙。他们两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目的便是帮助木世拦住土浑这边的死士。
“剩下的,就看你们能不能挡住那近百个死士的攻击了。”木世挥舞着苗刀,边游斗在石梁上,心里边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