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退却的速度很快,但是队形并没有散乱。不过,如此宽大的战场正面,要想从容后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华夫斯基以有备攻其不备,打了宋军一个措手不及,显然宋军没有预判到波兰枪骑兵的战车兵突然现身正面战场。
轰隆隆的战车一但发动起来,就是雷霆万钧之势。
前面的宋军骑兵开始向两翼散开,明显是要躲避正面战车的冲击。华夫斯基的战车不仅宽大,而且车轮两侧带有旋转的刀刃,足以对骑兵构成严重的威胁。
随着战车越来越快,车上的弓箭手开始进行射杀落在后面的宋军,不时有宋军中箭跌落马下,瞬间被滚滚的车轮碾压成为一团肉泥。
虽然中箭的宋军不多,但是对宋军的打击却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宋军开始打马飞奔,队形已经趋于散乱。
战车指挥官下令乘势追击,势必要全面碾压宋军骑兵,将宋军逐出奥得河畔。
但是,战车指挥官只顾着兴奋,却忽视了一个问题,他的战车兵已经远离了枪骑兵的预设战场。
就在指挥官兴高采烈地大呼小叫追杀过瘾的时候,前面的宋军忽然一个漂亮的弧线转弯,两翼齐飞,让开了中路战场,就好像是被追杀吓破了胆子一般,各自逃命。
在暗自赞叹宋军骑兵马术精湛的同时,指挥官开始下达直线截击的命令,宋军走的是弓背远道,他的战车兵走的是弓弦近路,只要抄近路堵住宋军,接下来就是战车兵居高临下的射杀。
但是战车指挥官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的战车兵可做不到宋军如此飘逸的变线转弯,只能沿着大致的直线前进,要想做到转向,这个转向弯度要大得很多。
毫无征兆,前锋线的十几辆战车忽然人仰马翻车散架,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因为面对太阳直射,正午的阳光让指挥官根本发现不了前面出现了什么状况。
后面的战车来不及减速或转向,一辆接一辆地撞了上去,偶有绕开而过的,不等冲到前面,驾车的战马忽然唏律律乱叫,反应快一些的战马骤然前蹄直立,但是巨大的战车冲起来的惯性根本不是战马能够刹住的,那就只剩下一个轰然翻车倒地的结局。
指挥官的座驾自然不凡,连续两次躲过了翻倒在地的车辆,也让他偏离了正面战场,冲到了左翼方向。
突然映入指挥官眼帘的是一道道半人高的网状“拒马”一样的东西,宛如地下钻出来的一条条明晃晃的“地龙”,横亘在战车面前,指挥官暗叫一声不好,战车已经以最高速度冲了上去,战马立刻被绞起来的“地龙”缠住,轰然倒地,将车上的三人狠狠“抛射”出去,而硕大的战车早已是侧翻在地,又顺着这股子惯性冲出去老远,将驭马压得筋骨尽碎。
枪骑兵军团的战车,不复存在。
更为恐怖的是,宋军的弧线转向正好完成,枪骑兵两翼骑兵本来是跟随者战车兵上来捞现成军功的,却不料正好被宋军迎头兜了上来。
硬碰硬,宋军狮虎军团最喜欢的战术。论起战场穿插分割、外围游弋,谁能比得上宋军?
枪骑兵的两翼骑兵不过各有两千人左右,宝恒和岳云各自率领一个千人队,以一敌二,完全就是一种战场上的碾压。
特别是岳云带领的一队,重兵器破阵,烈焰刀杀敌,对方几乎就是一触即溃,库曼的军旗所指,居然无人敢抵,这对于穿插战术来讲,更加得心应手。稍远的距离,骑兵的专用的钢臂弓会将他们一直射杀,近距离,哦,没有近距离!
一炷香的功夫,枪骑兵军团的骑兵完全溃散,四下里都是宋军追击残敌的身影,甚至一名宋军骑兵大呼小叫地追着一队枪骑兵的骑兵在战场上飞奔的场景,屡见不鲜。
华夫斯基脸色阴沉之极,身边只剩下自己的一千近卫骑兵,步卒军阵经历了第一场的厮杀,损失折半,正在军团长的嘶吼声中重新集结,但是华夫斯基知道,士气没有了。
如果自己的近卫骑兵不能扭转战局,等待他的枪骑兵军团的,只有一条路,全军覆没。
他招手叫过自己的卫队长,低声说道:“你带两个人回去告诉国王陛下,枪骑兵军团誓死扞卫军团荣誉;其次,……告诉国王陛下,我们和宋军军队的差距是巨大的,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带回去。”
“将军,您……”亲卫队长顿时急了,战场丢弃主将逃跑,斩!
“把这个拿回去交给国王陛下,你在执行军团长的命令,国王陛下不会处罚你们的。”华夫斯基将脖子上的一条用银链拴着的小金剑拽下来递给卫队长,瞪着眼睛吼道:“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记住,话一定要捎到国王陛下哪里。”
说完,手中阔剑高举,大喊道:“勇敢的枪骑兵,杀!”率先一马当先冲出去,向着席卷而来的宋军骑兵义无反顾地迎了上去。
华夫斯基还想着利用自己的精锐骑兵率先破其一路,至少可以消耗敌军的一部分兵力,让自己的步卒军团充分利用时间来集结布阵,能多争取一时是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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