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受损只要补员便能恢复,但被歼后却要从无到有重新编练,此战歼敌多部,打得不错。”
朱泠婧抬眼看向周长风,语气很是轻松。
后者颔首道:“是这样,澳大利亚师级单位一共就十来个,经不起这一遭。”
“还要多久?现在到哪了?”
“大概刚过甘肃地界,要到明天了。”
火车行驶在从兰州至亦力拔里的兰亦线上,但目的地显然不是那儿。
塔剌木盆地东北方向有一条无分支河流,名曰孔雀河,它最终流入一座叫作楼兰湖的小湖泊。
那座小湖泊就是目的地。
翌日早晨。
火车减速驶上了两年前才新建的岔道口,沿着一条普通地图不标注的铁路向南驶入一片荒芜之极的地方。
最终,一座戒备森严的简陋火车站映入眼帘。
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步兵和宪兵,高大的四脚钢架哨塔上架设着重机枪,两辆荒漠涂装的四〇式轮式侦察车从旁边驶过,掀起大片扬尘。
锦衣卫是唯一保留古典编制名称的单位,也就是小旗和总旗,一共有十二个总旗,此次出行只有两个总旗约百人随行护卫。
类似于英国皇家卫队,锦衣卫在紫禁城值守时穿着的是正经传统形制的飞鱼服,但是现在外出护卫自然换成制式军服,与禁军无异。
特别农作物研发会主席、空军准将法才良上前两步,倾身抚胸行礼道:“参见陛下,一切事宜全部料理完毕,请检视。”
“试爆作业都就绪了?”朱泠婧边问边眺望着远方一望无垠的荒漠。
“回陛下,只等您指示,马上就能开始最后准备。”
“要多久?”
“六个钟头。拂晓的时候试验最好,这样对比度高些,方便摄影记录观测分析威力。”
“那便定在明日凌晨。”
“遵旨。”
皇帝陛下的专属座驾——那辆大轿车装载在军列的一节平板车上,进站后就卸下了。
金乌计划的反应堆工厂代号“红沙堡”,而现在这座试验基地则叫作“漠水榭”。
朱泠婧所在的车队缓缓驶入几公里外的漠水榭,这儿有大片的简易木板房和帐篷,仅有个别钢筋混凝土建筑,总共驻扎着数千名科研人员和军人。
得知陛下将要亲临,工兵部队几天前连夜赶工修建了一间大木屋,安上了浴池和马桶,还搭了环绕的围墙。
周长风就没这待遇了,不过他也不介意和其他人一样住帐篷,反正这些年下来早都习以为常了。
很明显朱泠婧的兴致相当高,下榻后她就换上了一身戎装——灰绿色的夏季常服,显得英姿干练。
“来人,备车,四处看看去。”
等到下午时分,她执意要巡视周围状况。
“陛下穿军装还挺少见的,没见过几次。”周长风惊奇道。
面带微笑的朱泠婧不置可否,只是指着旁边的越野车令道:“你开车。”
于是乎,一行人就驱车驶入了这荒凉的大漠间。
试爆中心已经立起了一座铁塔,有意思的是大明核计划使用的试爆铁塔并不是钢架塔,而是三根钢柱倾斜搭在一块,有点像战列舰的三脚桅。
从爆心向外依次摆放了各种各样的试验品,坦克、装甲车、木屋、钢筋混凝土楼房、碉堡,还挖掘了许多条堑壕。
现在,几辆装载着活物的卡车停在附近,士兵和军医正在将那些捆绑着的鸡、狗、猴、猪移下车,放置在预设试验品里边,同时也有暴露于空旷地带的。
在预估的最大杀伤半径以外,还依次布置了四个发烟火箭发射架,用于在爆炸前升空拉出几条烟柱。
随后,大家在装配站见到了那个令人望而生畏的东西——涂着红色防锈漆,圆圆的。
作为一颗钚弹,它很是圆润;作为原始的早期核装置,它相当笨重,有九千多斤。
朱泠婧伸手搭在它的外壳上,仔细端详着,然后又看向几步开外的周长风,笑吟吟地说:“原来到现在都只有代号啊,那给它起个名吧。周克行,你看它像不像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就叫八卦炉吧。”
“咳咳咳——”正拿着水壶喝水的周长风不禁笑了,呛到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