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位公公如何称呼?”
“奴才姓沈。”
“沈公公。”叶姮忍不住再次抬眸看了看他身后的殿宇,似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个明净祠可是住了人?”
虽说这是一个祠堂,可里面并无檀香的味道飘出,且收拾干净,颇有些人的生气,所以她才心生疑窦。
沈公公似是犹豫了一下,如实回禀:“回娘娘,自皇上登基以来,安信王一直居于明净祠。”
安信王,为安莲太妃所生,也就是先皇驾崩之前,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之一的六皇子景羽?
如今诸多皇子夺嫡之事已平,皇位也已尘埃落定,景羽没有因此而锒铛入狱,亦或是被流放封邑之地,而是居于皇宫禁苑?
说好听点是居住,事实上,道是幽禁倒更贴切一些吧?
就像那位野心勃勃的安莲太妃一样,虽被封为太妃深居宫中,可至今如何了,也是不难想象的。
叶姮微微收敛心神,面带微笑看着沈如海,道:“沈公公,本宫迷路,寻不着回栖凤殿的路了,你可否为本宫指引一下?”
“奴才遵命!”沈如海作势又要下跪,却被柳絮拦住了,“皇后娘娘不注重这些琐碎的虚礼,别动辄就跪跪跪的,烦人!”
这小丫头。。。。。。
叶姮看着她一副颐指气使的姿态,心里好笑,嘴上却也没有说什么。
“娘娘这边请。”沈如海将手里的扫帚放到一旁,半弓着腰走到叶姮的身后,对着前面的方向做出请的姿势。
叶姮淡淡瞥了他一眼,道:“公公在前面引路吧。”
沈如海稍稍讶然,但很快低着头往前走了两步,却如何不敢越过她,只在她的一侧,脚步拘谨地引路。
叶姮拿他没辙,也就不再计较那么多,迈步就走。
就在这时,突然有笛声从身后飘传而至,笛声清脆,袅袅如缕,随着微动的秋风缓缓飘荡,动听的音律萦绕于半空。
她微微一怔,回头凝视向那明净祠微微敞开的朱漆大门,笛声依旧在高低起伏地飘响着,清越而明净,如苍翠的竹林,如纯澈的泉水,不带一丝丝的杂质,干净得令人心绪为之一荡。
这一点也不像是一个被幽禁起来的落魄之人吹出来的笛音,因为不带一点的怨怼和不甘,他安于现状的安逸和淡泊,让她不禁想起了宫外的阮定玥。
这笛音,真是安信王景羽所鸣?
“皇后娘娘?”沈如海见叶姮停住不走了,而是神色怔忡地回头望着,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叶姮回过神来,不经意般问道:“安信王似乎很擅长音律呢,他可是经常吹笛子?”
“回皇后娘娘,以往奴才不晓得,不过王爷自打住在了这明净祠,倒是时常鸣笛解闷。”
“如此。”她淡淡哂笑,回头,凝着前方夕阳橙红的道路,“沈公公继续带路吧。”
“那位安信王吹的笛音可真好听呢!”自打回去之后,柳絮嘴里就不停地念叨着,还扭过头来询问她的意见,“是吧,小姐?”
这小丫头甚是机灵,在外人面前都是喊她皇后娘娘,可一到了只有她们二人在场的时候,就“小姐小姐”地喊个不停,像只叽叽喳喳的聒噪喜鹊似的。
叶姮宠她,知道她不会给自己招惹麻烦,也就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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