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来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多久?”
苏沫没理,起身进了浴室。
等她再从里间出来,床头柜上放着一套衣物,王居安已穿戴齐整。苏沫也不推辞,换上新衣,往镜子里瞥了眼,还挺合身。她忽然想起来,又从包里找出信用卡搁回柜子上,王居安看了眼,不以为意道:“拿着吧。”
苏沫仍是没搭话,收拾好旧衣,拎着包低头出去,王居安又说:“这么晚,你怎么回?”他拿起钥匙走在后面,出了门,到了近旁,又破天荒的替她开了回车门。苏沫报上地址,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快下车,王居安才说了句:“你这人话挺少的。”
苏沫方回神,“嗯”了一声,又见王居安抬眼向外面打量小区的建筑,才忍不住添了句,“这里是从蓉介绍的,她跟我……住的很近,同一层。”
王居安不言语,苏沫下了车,没走几步听见身后汽车马达响起,渐渐远去,她不觉吐出一口浊气,快步走进楼里。
到家后,苏母还没睡,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女儿回来,打量了几眼问,你这是才买的衣服?
苏沫说,是先头在公司里备着的,早上穿的衣服上沾了墨水,在公司里给换了。
苏母没再多问,只催她早些休息。
苏沫原计划带一家老小坐游轮出海度假数日,因车子被砸,船票已订,只好把父母孩子送上船,自己先回公司销假。又没想到,她才到公司楼下,就有同事打电话过来,说苏姐你快回吧,王工在发脾气,让你赶紧过去。苏沫不明就里,又做贼心虚,撂下电话时心里一梗一梗的。
王亚男这几日气性大,看什么都不顺眼,这会儿正拍着桌子训人,说:“这么些人连个行程都排不好,高速堵车,误了航班,让客户在那边干等着,你们会不会做事?这要是有小苏在,前前后后的安排她能列出好几个计划给人参考,你们这样做事究竟是不带脑子,还是在随便敷衍我……”又道,“这个苏助,是不是玩得太快活,不想上班了?”
旁边有人解释:“苏助正在休年假,这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王亚男没好气道:“你直接问她还要不要这份工作……”
苏沫正好推门进来,听见这话脸色有些儿发白。
王亚男瞧见是她,倒笑了:“我不叫人去请,你是不舍得回来的,”又问,“你家里人来了吗?都还好吧?”
苏沫忙回了句还好,定一定神才说起被人砸车的事。
王亚男也吓了一跳,忙说:“人没事吧?难怪脸色这样差?”
苏沫说:“大人倒没事,就是把孩子给吓着了,本来在水族馆玩得挺高兴,没想到回去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事,哭闹了一晚上。”
王亚男忽然问:“去水族馆走三环,你怎么跑去临海路了?”
苏沫如实回复:“当时三环上有人游行,我担心出事,就想着绕远路,谁知道还是撞了个正着。”
“昨天几点回的?”
苏沫把时间说早了些:“七点多。”
王亚男回了句:“这可是巧了。”
苏沫表示不解:“王工,怎么巧了?”
王亚男看着她:“没什么,还有两天出投标结果,后天下午董事例会,你觉得,我在会上怎么说才好呢?”
苏沫直接道:“投标的事,我和技术部的同事都觉得很有把握,述标方面您完全可以放心。”
王亚男笑一笑,又吩咐几样事,便让她下去。苏沫转身出门,先去休息室倒杯咖啡缓上一口气,路过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原想快步走过去,却不由自主瞧了眼,那门紧闭,外间也没人。等她回过味来,心里登时升起一丝恼意,忙目不斜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一直忙到下午,接到从蓉的电话,苏沫不免心惊,想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要是从蓉跑去和家里父母打听情况,岂不是又多一人知道?
谁知从蓉并不知情,只说自己晚上有应酬,请苏沫帮忙去接孩子放学。
苏沫一颗心放下来。
从蓉却是想起什么,问:“也不知道莫蔚清昨天给她孩子算时辰算得怎样了,她和你联系过没?”
苏沫早把这事给忘了,说:“没联系。”
从蓉又问:“你觉得这事奇怪吗?”
苏沫说:“不觉得啊。”
从蓉却道:“你想啊,第一次生孩子,尚淳都没这么看重,这次还不知是男是女呢,他就请人算时辰,难不成终于想通了,要把莫蔚清扶正了么?要真是这样,也难怪她得瑟……”
苏沫哪还有精力去打探别人的私事,只笑道:“你要是不放心,就打电话去问问吧。”
从蓉嘴上不应,下班前仍是给莫蔚清去了个电话。
那边莫蔚清显然没空多说,正忙着穿衣打扮,说是昨晚全市大堵车,高人出行不便,又约在今天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