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就用自己的手指头在伤口里面抠着,想要抠出弹头,想要给伤口止血。
一道手电光晃过来,一个保卫干事一只手拿着手电筒,一只手端着打开保险的手枪。
保卫干事看到了地上的血迹。
淋漓的血迹洒在倒伏的草叶上,连成一条细线,向前延伸,隐没到树丛后面。
保卫干事举起手电,照相树丛。
树丛后面,身体瘦削的魔法师,明显在伤口里面摸到了什么。紧憋住一口气紧皱着眉头,拼命往外抠着。
远处的保卫干事端着手里的手电筒,端起手里的手枪,向前迈出脚步。
即使离着很远,也能感觉到那个保卫干事的恐惧。端在手里的手电筒,轻轻抖动着,抖动着射出来的手电光来回摇晃。
剧烈的疼痛让魔法师双目圆睁,憋在嘴里的那口气鼓起两个腮帮子。手指抠住伤口中的弹头,拼命向外抠出来。
那应该很疼,会相当疼。
疼得身体瘦削的魔法师,明知道此时此刻要保持绝对的安静,却还是克制不住身体,在剧烈的抖动着。抖动的身体震动旁边的树丛,跟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远处的保卫干事看到了,看到手电光照亮的光圈下,整片树丛都在唰唰的抖着。保卫干事端起手里的枪,端枪的手也跟着剧烈地抖动着。
更远的地方,另一个保卫干事晃动着手电照过来,大声问着什么。
保卫干事答应着,晃动着手电向着远处的同事照回去。接着有摇晃着手电照着那片树丛,犹豫着转身走了。
他也被身体瘦削的魔法师控制了,就像之前的两个保卫干事一样?
丁洋更愿意相信,那家伙实在是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宁愿相信那片树丛抖动,只是因为夜风寒凉,被冻着了。
身体瘦削的家伙从伤口中间抠出子弹头,大口喘着气,把抠出来的弹头扔到草地上。
坐在地上喘了好一阵,身体瘦削的家伙撕开身上的衣服,裹住血流不止的伤口。又折断两根结实的树枝,固定住折断的小腿。接着,又找了一根高度差不多的树杈,折断之后给自己当做助力的手杖。
不时有雪亮的手电光一晃而过,却并不妨碍身体瘦削的家伙,有条不紊地完成手上的事情,向着二道岗的方向走过去。
丁洋远远地跟着。
靠近宿舍楼,身体瘦削的魔法师在一扇窗户前向里面张望着,随即翻进去。打开衣柜,捡出一身外套换上,又从衣帽钩上摘下一件研究员的白大褂穿到身上。
临出门时,看到书桌上放着一块手表,随手揣进了口袋。
离开房间,向着大门走去。
外面,军用卡车载着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在二道岗前列队。
进出二道岗的通道,被架设的探照灯照得雪亮。
分队长吹响军哨,指挥着一队战士跑步前进,进入特异所。
身体瘦削的魔法师,换上一件白大褂,依然遮不住一副瘦削的样子。那家伙就混迹在人群当中,随着大家的脚步,往二道岗走。
在他身边,有工厂区的工人,有衣着各异的研究员,还有从医院赶来的救护人员。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恐惧。因为刚刚特异所里发生的惨案,更因为面前的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投来的一道道冷峻的目光。
一个年轻的姑娘受不住惊吓,小声地哭起来。
眼看着武警战士组成的警戒线就在眼前,身体瘦削的魔法师伸手搂住哭泣的姑娘,跟着人群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