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蓉蓉回到住处,就按肖老夫人说的,遣了近身的婢子去打探萧玉的底。而萧锐一回到宁国公府,就被肖老夫人身边的婢子叫到了荣禄堂。
这还是肖老夫人砸坏身子后,萧锐第一次见她,肖老夫人的面色显然不是很好。而这种坏心情是见了他这才显露出来,萧锐略思忖了一下,就知道她生气的原因肯定跟萧玉有关,她容不得他和卢氏母女亲近。
也或者萧蓉蓉在肖老夫人面前说了什么,若大一个宁国公府能真正在肖老夫面前说得上话的,且能让肖老夫人深信不疑,也就非萧蓉蓉莫属了。
这一次肖老夫人叫他来是准备问责了。
“祖母好。”萧锐弹了弹衣角的灰尘,不咸不淡地打了一个招呼。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问好,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今天会叫他过来。肖老夫人看着面前风华绝代的少年郎君,眯了眯眼睛,脸上更是阴暗了几分。
而反观萧锐却如同无事人一般,站姿挺拔如松,能在她审视而又打压的目光当中毫不畏惧,还能泰然自若的,萧锐也算是一个人物了,以前在二房她把目光放在了萧炎的身上,是她太过忽视和轻视他了。
但愿公爷不是引狼入室,看着萧锐毫无压力的样子,肖老夫人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太过镇静了,一个过继子凭什么在主子面前这么风轻云淡,他不是太傻,就是心中确实对她毫不畏惧,或许说他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萧锐他莫非有什么依仗不成
肖老夫人不愧活了这么大把的年纪,比起萧蓉蓉来,肖老夫人能看到的自然也就比较多一点。
对于萧锐现在的表现,肖老夫人自然是不悦的,她的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
“你们一个个都反了天了,我这个做祖母的怎么可能好的起来。”
肖老夫人此言一出,屋子里服侍的婢女都低下头,屏住了呼吸,当起了木桩子。
“是谁惹祖母生气了,这人胆子可真不小。”萧锐微眯了眯眼,似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
没有卑颜屈膝,没有刻意讨好,明明知道她的心思,还敢假装糊涂,她刚才果然没有看错,萧锐的胆子可真是不小。
他的眼中满是无辜,这种无辜让人很容易就这么轻信于他,一个这么善于伪装的高手,在她面前却直接卸下了伪装,露出了他的狼爪,他是想要干嘛,破缸子破摔,还是真的想要造反
看着萧锐笑吟吟的脸,肖老夫人心中却是越来越冷。
“这个人胆子是不小,还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肖老夫人紧紧地盯着萧锐,问道,“二郎你说这样的人,我该怎么对付他呢。”
萧锐笑了笑,“孙儿愚钝,祖母睿智自然比孙儿知道该怎么对付如此之人。说来,孙儿和祖母一样也是极其厌恶如此之人。不知道是谁惹了祖母生如此大的气。”
“怎么我说出此人,二郎还能帮祖母对付此人不成”肖老夫人强自按捺住胸中翻滚的怒意,看着萧锐的目光带着冷笑。
“那是自然。”
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清悦的语气,坦然的笑容,在外人的眼中这真真是一个孝顺的不得了的孙儿。
好一个萧锐啊,要不是蓉蓉今日提到他,她还不知道国公府中养了这么一个了不得的孙儿出来,真真是好啊。
她活到这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放肆而又无耻之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能把无辜刻画得如此炉火纯青之人。这哪里是像是一个稚子,这分明就是一个人精。
肖老夫人随手拿起案旁的一个空碗,想也不想就向萧锐的身上砸了过去。
四周的奴婢差点惊呼出声,忙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哐当”一声空碗摔成了碎片,萧锐却闪身避开了。
“我说的人就是你。”肖老夫人指着萧锐讥道,“怎么二郎还能对付自己不成”
面对肖老夫人的怒气,萧锐仍是不动声色,“孙儿不知做了什么事惹了祖母发这么大的怒火”
空气一下子变得凝滞起来,气氛一触即发,就在小奴婢们觉得肖老夫人将要发作的时候,肖老夫人却出乎意料地笑了,不过这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实在是让我觉得毛骨悚然,于是乎这些小奴婢更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乱动了。
“是啊,你不知道。看来是我这个做祖母的年老了不中用了,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把我不放在眼里了。”肖老夫人放在被子上的手却是抓着被子紧紧地捏了起来,怪笑道,“总终不是我们的家的孩子,是我强求了,你下去吧。
萧锐眼中有一道寒芒闪过,只是转瞬间的事情,谁也没有发现。
等萧锐颔首退出去后,肖老夫人冷冷地扫了几个小奴婢一眼,吓得几个小奴婢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把房间收拾一下,然后让二娘子马上过来一趟。”
那边,萧蓉蓉刚回到自己的屋子,还没有坐热,就被小奴婢火急火燎地又重新叫到了荣禄堂,路上小奴婢虽然前言不搭后语的,但总算把事情的经过给萧蓉蓉讲清楚了。
萧锐的反应出乎萧蓉蓉的意料之外,又在她的意料之中,不过她还是有点佩服他的胆子,连祖母他也敢如此无状,难怪祖母气得马上要召见她了,不过这也正中她的下怀,她让肖老夫人见萧锐不正是为了这个目的,现在正是一举把二房连根拔起的最好机会。
萧蓉蓉隐讳地笑了,这个笑容让前来叫她的小奴婢看得心惊胆颤,小奴婢的头垂得更低了。
萧蓉蓉一到荣禄堂,肖老夫人的怒火还没有消散,几个小奴婢诚惶诚恐地站着。
肖老夫人把萧锐目中无人的态度和萧蓉蓉这么一说,又让她去国公爷那里探探他的口风,毕竟这人除了是二房的外,还是公爷带来的,要动他之前,还是要去国公爷那里走那么一遭,如果公爷不同意动他,那只能暗着动手,如果公爷对他不在意,那明的暗的要打要杀就由她说了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