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历史的轨迹
烈烈北风将船帆鼓起,绞盘将沉下的铁锚一点一点的拉出水面,没有汽笛声,有的只是欢呼声。这是姚廉姚都督为长孙澹准备的送行仪式。
用某种官方语言的描述就是:这是一次热烈而又隆重的欢送仪式,这是一次胜利的欢送仪式,参加这次送行仪式的有广州都督府姚廉都督,都督府长史某某、都督府某某、某某还有某某出席了这次欢送仪式。在这次仪式上,姚都督发表了重要讲话
这完全可以播上半个小时的,事实上,姚廉都督的欢送词是这样的:“侯爷走好、一路顺风。”
远远的听到这句话的长孙澹心里咬牙切齿的说到:这姚廉是不想混了吧,居然说这样的话。
不过这也只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这就算你憋成内伤也只能憋着。
站在船头,长孙澹的思绪万千,这对于姚廉的感官是重要的一个方面。原本以为这姚廉什么事情都随着自己的意思,算得上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可是结果却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也许这姚廉确实有这方面的意思。但人家能迅速的将这样本来一件非常不利于自己的群体件处理的让绝大多数的百姓和自己差不多层面的人都满意,这确实也算是一个有些能力的人。
尽管长孙澹在这次事件中算是栽了一个跟头,可毕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想拿这茬说话都不行。而且如果当时长孙澹能够弄明白这一点的话,姚廉的做法肯定也会改变。你自己没那个本事,这就实在不能怨恨别人办事不地道。
这件事情已经这样了,眼下也不是能和姚廉撕破脸皮的时候,就算姚廉丢了官,也不至于为了这些小事大打出手,官场就是这样,射过来的明强好躲,但暗箭实在难防。
长孙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自己就不是一个的料,顶多干个什么“总工程师”之类的技术官员罢了,要是给他一个一把手,别说一州刺史或者六部尚书之类,就是一个县令估计也是被别人利用的分。
想明白了这点,长孙澹对于以后的路就更加的有把握了。
这似乎很矛盾,怎么不能干事情还更加有把握。事实上,人这一生最大的敌人是自己,如果真的能够认清自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能干什么、想干什么以及能够干成什么。这样的人几乎没有什么籍籍无名之辈。
既然官场上混不下去,那就不要去官场上混。
这就是长孙澹目前的想法。
不过让长孙澹暗自庆幸的是,自己目前及没有也不打算混这个官场,自己的意图只是让大唐这架马车偏离原有的轨道。尽管目前看来这是一件非常艰巨的事情。
知道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接到了一封书信,这封信带来的是四千里外的消息:越王李泰由于编撰括地志有功,由越王擢升为魏王。
长孙澹之所以会收到这样的消息,是因为自己也被封赏了,加封食邑一百户,这是实封。同时永宁郡公王珪也因为此时被重新启用为礼部尚书,参掌朝政,这算是再一次拜相了。
长孙澹的封赏出了封邑而外,萧芷晴和王梓欣也一同被分封为了正四品的诰命夫人。以后要是李二陛下打算搞个什么活动的话,两人就有资格被皇后亲自接待了,同时也可以领取两份俸禄了。
长孙澹对于这些事情并不在意,他在意的事情有些怪异。
当长孙澹第一次见到李泰的时候,李泰的封号是越王。长孙澹以为历史已经在他到来的那一刻被改变了,所以行事也就有些大大咧咧的了,可是现在看来却完完全全不是这么回事情。
长孙澹不知道李泰的封号到底是什么,但这样一来这魏王的封号似乎和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只要是个人,看过些关于贞观时期的作品的,对于李泰的封号都是明确无误的:魏王。
这也就是说,自己的所作所为居然一点作用都没有起,这历史依然顽固的按照自己的车轮不停的向前滚动着。那么自己所作所为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说历史真的就像是一部轰轰隆隆前进的战车,自己这个小小的螳螂能够起到的作用几乎没有。
长孙澹觉得十分的沮丧。
沮丧的原因不是目前困顿的局面,而是看不到未来的景象。有多少人是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之中的。行百里者半九十说的正是这个意思。
所以长孙澹病了,病的很是诡异。先是畏寒,四肢末端发凉,全身发冷,继而皮肤起鸡皮疙瘩,颜面苍白,进而全身发抖,牙齿打颤,一连盖了好几床被子不能制止;大约一刻钟过后面色转红,体温迅速上升,不多久大汗淋漓。如此交替。
随船的几位大夫都过来了,唯有这广州请的大夫说这是“寒热症”,而当武元庆问及治疗事却又连连摇头,说到这“寒热症”乃是绝症,无药可医,就看侯爷的造化了。
这武元庆自然不干,可以说武家能够有现在的境况,长孙澹的作用是非常大的。而且分明显这次的南海之行,能够给武家以及武元庆带来的各种利益是巨大的,而且自己和长孙澹的私交甚好,无论如何这都是武元庆所不愿意看到的。
在武元庆的心中,武家的崛起基本上就靠在了长孙澹的身上,他是不愿意看到长孙澹出现这样的状况的,可是在死神面前,没有谁可以逃脱,所以武元庆一直再思考一旦长孙澹挺不过这一关该怎么办。
不希望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挺过去没有人有把握。所以武元庆在得知长孙澹得了“寒热病”后,再了解了寒热病那超高的死亡率后,第一时间命令船队返航了。
他需要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的父亲,即便没有李二陛下得到的晚些,但也不能晚上太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