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征明猛的一抬头,一个中年男人一瞬苍老的脸照进陈尔觅眼里,陈尔觅听见他说,“兄弟,哥哥对不住你。哥哥有愧。但这事儿跟水水不能有关系。”
他们把宋水水带回了家里,宋征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宋一鱼什么也说不出,宋水水却是最自然的,她回了房间洗了洗就睡了。
第二天他们没有走,宋水水就留在了家里。
第三天他们还是没有走,宋水水就给鱼档去了电话,让宋征明请来帮衬的那个人自己先看几天。
到了第五天,宋水水坐不住了,她想去医院,今天陈尔觅要出院。
她走到门口,宋征明拦下了她。
“水水,听爸爸的,不要见了。”
“……”
“水水,他是你陈叔叔!”
“……”
“你知道他今年多大了么?!他比你爸爸只小七岁!”
“我知道。爸爸。我都知道。可我也没有办法。”
“什么叫没有办法!有办法!你们见都不要再见就是办法!”
“爸爸,没有用的。太晚了。不见他他还是在我心里啊。”
“陈尔觅不会答应你的!”
“无所谓。你们所有人都不答应也无所谓。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事。”
“爸爸,你说陈尔觅有什么不好么。我觉得他什么都很好的啊。”
“好个屁!他比你大十七岁!”
“有什么关系呢。他死在我后面最好,他死在了我前面,我替他活就好了。”
宋征明惊得说不出话,他剧烈的喘着气,好像要把余生能呼吸到的氧在这几分钟里都吸尽。最后他叫来宋一鱼,把宋水水锁在了家里。
宋水水是直接从二楼跳下来跑出去的,夜里黑,她卸了玻璃,身子轻的像浮萍一样,攀着衣服绳荡了下来,她只是想看看陈尔觅还好不好,会在天亮之前回来。
可她赶了过去,一路的心慌都像预兆一样。河边的船不见了。屋还是那个屋,门虚掩着,就像在等她来一样,可她来了,却看到一场空。
宋水水摸了摸皮沙发上经年累月的那处凹陷,一点灰都没有,想来是才走不久。她抬手抹了一把脸。再出门,竟然下雨了。
她愣了会儿神,才记起来又到五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