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峰长长嘘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倒在椅子里。
“我输了。没想还是没骗过你,苏先生。”陈长青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脸,“我能否请教一下,为什么您会看破我是在诈呢?”
“我根本就没看出来。”苏荆笑了笑,“你的赌注可能是伪装,你的表情可能是伪装,我只是闭上眼睛,不去想你释放出的一切信息,单纯地去相信概率而已。我只是相信,在几十张牌中等那张梅花q的概率,实在太小。我相信数字,因为它不会骗人,我相信逻辑,因为它是构成世界的基础。”
而且我也相信,就算输只剩四百万,我也能在剩下的一个小时里重赢回我所失去的……但是这句话就不必说出来破坏气氛了。苏荆默默地想。
双方都站了起来,苏荆和陈长青郑重地握了握手。
“陈先生,请不要难过。今晚,你只是很不幸地遇上了我而已。你是个很了不起的赌徒。”苏荆真心实意地说出了听起来非常狂妄的话。
“谢谢。不过我一点都不难过。”陈长青微笑了一下,“能和苏先生您切磋赌技,真的是很痛快的一件事,我兴奋得今天晚上都要睡不着觉了。”
“你的员工报销卡,忘了还你。看来巴比伦人的内部福利不错啊。”苏荆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磁卡,交回陈长青手中。
“只要你想,巴比伦人娱乐集团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这是我陈长青的承诺。”
苏荆微笑着回答道:“谢谢,不过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去做,暂时可能不能与你共事了。”
与苏荆和徐建峰道别后,陈长青松了松自己的领结,胸口此刻还在激动得砰砰跳。看来真的要买些安眠药来吃了,陈长青信步踏出贵宾室,坐电梯去三楼药店。
买药的时候,售货员顺口问了一句:
“陈先生,下午买的安眠药这么快就吃完了吗?”
“唔………………等等,你说什么?”
“我说……陈先生你下午买的安眠药……”
陈长青猛地把头伸过去,看见了ibm售货系统中自己员工卡上的记录。
下午六点钟,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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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我们不是去一楼兑筹码吗?”
苏荆和徐建峰站在电梯里,电梯正平稳上升,现在已经了十七层。
“这一票总算是干完了……听说巴比伦人酒店顶楼风景很好,我想上去看看。毕竟……我们现在都快进入条子的视野了,以后可能再也回不了澳门了,就当做后的留念吧。”
徐建峰从手边的纸袋里掏出一个蛋筒,递在苏荆手里,“那天你晕倒之前说要吃的巧克力蛋筒,结果没吃着,算我欠你的,现在还上。”
“真难为你还记得。”苏荆揭开蛋筒表面的纸皮。
两人坐电梯四十楼,然后在楼道尽头找了上天台的路。门锁上了,徐建峰一拳打破上面的玻璃,然后把手伸进去拧开了门。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巴比伦人酒店的顶楼是个露天泳池,现在好像正在重装修,瓷砖贴了一半。两人走楼顶边缘,看着澳门繁华的夜景,霓虹灯的海洋一闪一闪,把天上的星光都压了下去。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在夜晚如此糜烂而美丽,两人都没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
许久之后,还是徐建峰先开了腔。
“明天下午,我联系的偷渡组织就能把我运出去了。你呢?”
“山人自有妙计。”
“回去之后,我要开个酒吧,娶老婆,生儿育女,再也不玩这种刺激活了。”
“我要去旅行,去一个能看见满天星星的地方。”
“呵呵……听起来不错。”
“………………”
“你手上的蛋筒都快化了,还不吃?”
“你送给我的蛋筒,我舍不得吃。”
“哪来这么肉麻!快吃吧。”
“刚才是开玩笑,其实我是怕你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