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哦,对了。今日晌午我回湖州府长丰镖局,在城外梅花庵附近打尖。看见金家闺女怎么做了姑子啊?”
“哪个金家闺女啊?”刘掌柜问道。
“就是你的街坊金秀才家的闺女啊。”
“咣嘡”一声刘掌柜手中的酒杯吓的掉在地上碎成了八瓣,两眼紧盯着余天保道:“余镖头,你酒多了吧,还是赶路辛苦看错了人?那金秀才就一个闺女金巧云啊。那闺女二个月前就上吊死了啊……”
“什么?你莫胡说啊?我晌午看见的就是金巧云啊,走镖的人看人是最眼尖的,我走了三十来年的镖能看人一眼而不忘,更况且这金巧云是我看着她长大的,哪有看错之理?”
刘掌柜道:“红口白牙的难不成是我背后咒人家?金家闺女上吊死了,这里街坊都知道啊。我还出了三两的素份子呢,这岂能是假?”
余天保脑袋晃的好似拨浪鼓一般,自言自语道:“我今日叫那丫头,那丫头竟不理不睬于我。平素那丫头不是这样的啊,莫非真的是我认错了人?”
言者无心听者有竟,陈梦生立即想到了,二个之月上吊而死的叶双儿。问道:“那金家小姐葬于何处呢?”
刘建全没想到这个陌生人也会问及金巧云,一时之间却答不上来尴尬道:“我说的全是实话,那金家小姐出殡之日,我是忙着做生意没去送殡。但是我却知道是葬在离此不远的紫竹林中,确切的位置那就得问金家的人了。”
“那金家家里还有什么人?家住哪里?”
“金秀才老两口俱在啊,他们家你出了这门子向西百步就是了啊。我说这位爷,你认识金家?”
陈梦生笑道:“不认识啊,我这人啊,就喜欢瞎打听。那金家小姐却是因何顾自溢?”
“是啊,活的好好的。干嘛上吊?”余天保也问道。
刘建全喝完杯中的酒,长叹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怨只怨这丫头生在了金家。那金秀才太过功利了,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就这么给毁了……”
那金秀才本名金千里,是绍兴十一年乡试考上的秀才。可是屡屡中不了举,后来干脆就不考了。跟人学了点五行八卦也竟有小成,没事给人去看个风水占卜课卦。时间久了也小有名气了,家中就有一个独女唤名巧云。
这金巧云自年芳十五起,虽说没有羞花闭月之貌,但也长的十分周正。提亲说媒之人倒也是络绎不绝,可这金千里愣是一个看不上。扬言自己的闺女仍是人中之凤日后必有着一番大富大贵,绝不是一般人家可嫁的。
金巧云的婚事就这么一直拖了三年,今年年初湖州知府牛大人要续弦。托媒来说亲这金老头竟然应允了,说是过了端阳节便是嫁女去牛府。
这事后来让这巧云丫头知道了,那丫头死活不依。结果就在闺房里寻了短见,知府牛大人也只好作了罢。
“糊涂,糊涂的金千里。要是我非狠狠的揍他一顿,那有将闺女往火坑里推的道理。那知府牛大人都是已过半百之人了,唉。喝酒,喝酒。”余镖头一连喝了三杯酒。
陈梦生低头不语,心想着若金巧云真是象刘建全所说那般,那叶双儿又是不知所踪。无论如何,自己得去紫竹林中一探究竟。
陈梦生起身拱手作揖道:“今日偶遇两位兄台,陈梦生三生有幸。奈何夜已深兄弟先走一步了,来日有机会再聚痛饮。”说完用怀里取出了一锭五十两的元宝放在桌子上,钱是穷人的胆。陈梦生身上揣着如意坊中赢来的银子,给了肖柱子八千两,还有五百两呢。
余天保抓起银子塞入陈梦生怀里道:“陈兄弟说哪里话,你有事只管自便,哪有让你花钱的道理。”两个人正在争执之时,刘建全笑道:“你们俩如此客套叫我刘某人无地自容了,今天我作东都别再婆婆妈妈了。”陈梦生只好作揖告辞……
一路无人,陈梦生从摄魂瓶中招出了郑为民问道:“你可认识紫竹林?”
“当然认识啊,那里未出阁的姑娘葬身冢啊。判官为何要去紫竹林?”
“前面带路,叶双儿也许就被葬于紫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