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阮亭和张显平习惯性地早起,这次来闫海城,张显平也被一起派了过来专门给他打下手。
两人在路上的时候,就计划把之前在京城定好的火铳零件组装起来。
楚阮亭动手,张显平在一旁负责记录。
组装好一把,张显平检查一遍。
看不出什么问题,再组装下一把,等三把不同尺寸的火铳组装好,再一起去试。
“楚工,这火铳看上去真不错,比弩坊几十年前造得还好。您真是太厉害了。”张显平跟楚阮亭共事许久,已经被楚阮亭的才能所折服,先前叫人“小楚”,现在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了。
再加上人现在是景王殿下的人,他说话便不自觉带了恭敬。
楚阮亭装作不经意的问:“弩坊以前的火铳?你见过?”
张显平点点头:“嗐!就搁在弩坊的库房里头,锈得不成样子,我也是刚进弩坊的时候好奇问过。这会儿估计都被扔了。”
楚阮亭不解地问道:“扔掉?为什么?”
火铳虽然制作起来比机弩更加费力,但是相比于机弩,火铳威力更大射程更远。
大燕朝廷难道会让这一利器搁置,转而让弩坊去继续制造传统的机弩?
张显平似乎没料到楚阮亭会问出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尴尬道:“楚工您不会不知道,几十年前的那批火铳都是残次品吧?”
张显平摸了摸楚阮亭刚组装好的火铳,眼神充满希冀道:“希望这三把能顺利开出火来。”
张显平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精致的火器吸引,没注意到楚阮亭眼中的震惊之色。
楚阮亭的造弩之术完全继承自他的养父楚天阔。
火铳制造之术更是楚天阔秘密传授给他的,当年他便是因为被同僚窃取了火铳制造之术,被流放至南疆。
阿爷设计的火铳有可能因为不够完善而走火,但绝不可能哑火。
“张前辈,你知道那批火铳哑火的原因吗?”楚阮亭问。
张显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我就不清楚了,我进弩坊的时候,那批火铳都烂了快二十年了。不瞒你说,我们弩坊也就我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其他年轻的匠人,连火铳是啥样都没见过。”
这三把火铳一把比一把长、粗。因为要确保火药燃烧时,不会把铳铜烧坏,所以比较重。
楚阮亭上手检查了一下,将三盒不同尺寸的弹药带上。
“走吧。去校场。”
-
校场内,南蛮和大燕的士兵泾渭分明,站在靶场一侧。
“听说,一会儿大燕人要来试火什么冲?”
“傻叉,那叫火铳。以后咱们将军要嫁给大燕人,你还不好好学大燕话。”
“去去去,好歹我还认得大燕字,就是说不好。你咋不说将军连字儿都不认识?”
“闭嘴,将军来了。”
黎砂带着副官和黎洛、顾临昭从远处走来。
楚阮亭在大燕军士这边,站得笔直。若不是他那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绝对也称得上是铁骨铮铮军中好男儿了。
顾临昭问他:“准备好了?”
楚阮亭微微颔首:“准备好了。但请殿下吩咐。”
靶场的靶子已经全部换成了结实的油纸,顾临昭说因为火铳的弹药小巧,草靶不好用。
纸靶的距离也比草靶更加的远,以证明火铳的威力比寻常弓箭更强。
顾临昭便拍了拍楚阮亭的肩膀:“去吧。让他们见识一下大燕火铳的威力。”
楚阮亭微微躬身,站到射击的地方,先将火药填充进火铳内的药池,用通条将火药压实。
然后填入弹药。
这是尺寸最小的那把火铳,一次只能发射一枚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