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话是这样说,能不能救你爹,还未可知呢。”
“陆将军与长公主都应允了此事,不会反悔的。”姚婉宁说道。
柳氏一听,便十分惊奇:
“你怎么知道陆将军应允了?”
“早前同来的那个随从,应该就是陆将军了。”
姚婉宁偏了下头,说道:
“那人身材魁梧,在大庆这样的男儿可不多。”
传闻之中,陆将军身材伟岸远胜寻常男子,今日那随从格外高,比陆执还要略高出一截了。
“且他跟在长公主身边,我看他神态、气度都非同一般。”
最重要的是:
“长公主喝茶被呛,他想要伸手替公主拍背,虽然没拍,但抬手我看到了。”
姚婉宁生来有疾,观察力细致入微,陆无计当时的举动虽说十分隐秘,却仍被她收入眼中。
“我猜测今日是将军府一家三口同来,只是因为爹在刑狱,家中没有男主人,为了避嫌,才特意装扮成随从马夫。”
否则哪个随从有这样大的架子,跟着长公主四处乱走。
柳氏听她一番分析,心中已经信了八成,只是又有些疑惑:
“公主与世子来也就算了,”毕竟当日她与公主有一面之缘,世子救她性命,“陆将军来我们府中,又是为何?”
几人说着话,将孤伶伶跪在地上的姚若筠忘了个一干二净。
“……”
姚若筠一脸无语,先前明明大家都跪成一排,此时两个妹妹倒是先后站起来了,便只有他一个人跪在原地。
此时柳氏的注意力被两个女儿引走,再难注意到他。
可怜他就是受牵连才跟着下跪,此时倒像是唯独他一个人犯了错似的。
……
这边姚家母女正在说话,另一边长公主上了马车之后,脸色‘刷’的一下就沉下去了:
“是不是你哄守宁给你下跪的?”
她的儿子少年老成,情绪内敛,当今神武门的玄清先生称他心性稳如山,行事深思熟虑,谋定而后动,有绝世之大家风范。
可今日真是丢死人了!
柳氏当时怒火中烧,觉得女儿丢人现眼,可朱姮蕊看到的却是儿子行事冲动。
当日他受妖蛊影响,苏醒之后认姚守宁为‘娘’,因此丢了面子,所以总想要找回场子。
他心性冷漠,从小到大都没做过这样幼稚的举动。
“将小女孩逗哭你就舒服了?”
陆无计坐进马车,杜嬷嬷则留在外头。
陆执听了朱姮蕊的话,神色不动。
他就像是一尊玉雕像,美则美矣,却少了几分少年的鲜活意气。
陆执并没有辩驳并非自己逼姚守宁下跪,她分明是被柳氏吓到腿软才跪下去的。
他好像默认了长公主的斥责,安静的坐在那里,虽说面带微笑,可是那双眼睛却神情平静,仿佛避世而独立,身旁人的喜怒与他无关,没有办法令他平静的心湖起波似的。
“那柳氏与我们可不一样,一看就是重规矩的,今日守宁犯了错,恐怕要挨打了。”
她对姚守宁印象还挺好,又叹息了一声:
“小姑娘细皮嫩肉,又没有从小练武,这一顿打恐怕要吃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