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疑问的话语,但是死柄木弔的语气分明是笃定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他早就已经知晓一切,现在只不过是要抓着这样的一个罪名,来趾高气扬的去找一方通行追究责任。
——追究个鬼啊。
一方通行为自己会有这样的联想而感到好笑,谁又可以有资格去定义他的行为?更不要说是眼前这只如同生活在下水道里面的爬虫一样的生物了,如果不是在这个诡异的梦境里面一方通行的很多手段都会被莫名的抵消无法施展出来,大概死柄木弔也没有可能在他的面前这样反复横跳。
上一个在一方通行面前这样做的人还是上条当麻,至于其他有这个胆子的勇士,坟头草早就有两三米高了。
“我去哪里上学,和你有什么关系?”
一方通行扬起了下巴,骄傲的像是一只从丛林中闲庭信步走出来的百兽之王。虽然现在收敛了尖尖的爪子和锋利的獠牙,看着就像是一只无害的大猫,但是任是谁都不能忽略掉他本身的危险性。
不然的话——大概就只能凄惨无力的,迎来被撕碎的结局吧。
死柄木弔面上的表情明显开始变的焦躁起来。他伸出手飞快的抓挠着自己的锁骨和颈项,很快就在皮肤上面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看着颇有些触目惊心的红色的伤痕。
“为什么是欧尔麦特!”
死柄木弔有些愤怒的嘶吼着。
“为什么你是刚好要待在他的身边?!”
这可就有意思了。
一方通行的眼神骤然冰冷了下来。
“我在哪里,我愿意跟在什么人的身边,都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倒是你这样子——怎么,难道是不知不觉间将本大爷当做了你的附属品了吗?呵,真是可笑而狂妄自大的想法啊,难道自己心底那种不切实际的臆想次数多了,你这家伙还真把它当做了现实不成?”
一方通行脸上虽然是笑着的,但是那种冰冷有如锋锐的刀锋划过皮肤一般的凌冽杀意却毫不遮掩的从他的身体里面散发了出来,充斥着这一整片的空间,恍惚间有一种下一秒他就会爆发,直接把死柄木弔给捅个透心凉的错觉。
又或者……那并不是错觉。
身后由风构成的羽翼闪动,当一方通行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死柄木弔的面前。
对于自己“送上门”来的一方通行,死柄木弔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肩膀。一早就认识到自己的反射在这里被屏蔽掉了的一方通行根本就没有和他计较这种小事——他已经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死柄木弔的脸上。
反射不能用了,无所谓,只要接触到死柄木弔,他一样可以通过计算把这个家伙丢到地心去。
——如果这个诡异的梦境空间里面有地心的话。
不过,要把死柄木弔狠狠地甩出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就算是“矢量操作”,也并不能像是“空间转移”那样凭空的挪动物体,而只是赋予了某一个物体速度,将其丢出去。这也就导致了死柄木弔在体验了一把高速飞行之后狠狠地脸朝地的一头栽在了地面上。
而一方通行则是皱着眉看刚刚被死柄木弔接触到的地方。
左肩那一部分的衣料已经全部不见了,就像是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样;下面的皮肤上面也出现了焦灼的痕迹,一方通行甚至是久违的感到了痛感。
多稀奇啊。
白发的少年眯起了眼睛。
他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受伤过了。
不会受伤——又或者说,是根本不存在“受伤”这样的可能性,同时也不会生病。
他活的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一方通行才会无法融入人群之中,于是和这个社会——和这个世界渐行渐远。
一方通行心念一动,受伤的那一部分血液流速开始减慢趋近于无,将痛感压制到了几乎没有的地步。他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慢慢的爬起来的死柄木弔,突然有些遗憾这一片空间里面没有什么石头啊又或者是钢筋铁轨啊之类的东西。
就算是大楼也不是不行,照着对面那个家伙的脸抡上去的感觉一定特别的美妙。
“咳咳,下手真重啊。”
死柄木弔觉得自己撞的全身骨头疼,搞不好的话指不定骨头都断了几根也尚未可知,反正就是那种整个人都不好了的感觉。稍抬眼眉,站在不远处的一方通行正看着他冷笑,整个人都像是一柄开了刃的刀,不见血绝不归鞘。
明明是危险到了骨子里面的场景,死柄木弔却居然还有心思发笑。
……你是脑壳有水吗?一方通行看着他想。
原本还想要再痛扁死柄木弔的心思完全歇了,只剩下满满的吐槽无力的感觉。一方通行终于意识到了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大概是个神经病,思维之奇葩完全无法用正常人的理念去衡量,会和对方较劲是他自己太傻。
反正……
一方通行冷笑着想,反正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再在梦境之中受到这个家伙的叨扰了,如果日后现实之中还有见面的可能性的话,一方通行发誓他会让那个家伙再也看不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模样,以此来发泄一下一个又一个的美好睡梦被人打断的怨气。
嗯?你说为什么如此笃定从此以后都不会再被死柄木弔打扰睡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