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茗儿浅浅一笑,答道:“小女子正在回房歇息,就不打扰两位大人与家兄叙谈了。”
方孝孺听了捻须微笑,本来他还有些担心这武将功臣家的女儿骄横刁蛮,如今一见徐茗儿娇俏如画,谈吐礼貌大方,不由暗暗点头:“好!好!出身名门而不骄矜,知书达理,谈吐大方,倒还有些大家闺秀的模样,嗯,也算勉强配得上我方孝孺的儿子了。”
徐辉祖长兄如父,不免有点儿寻常人家父母喜欢在人家前卖弄自己孩儿本事的心理,颇想让礼部尚书和这位天子近臣、未来的亲家晓得蓝得自己的妹妹如何多才多艺,一见她要走,徐辉祖着急起来,可他知道自己妹妹的脾气,外柔而内刚,是个绵里藏针的性子,这要是把她惹恼了,别说什么当世大儒了,就算孔老夫子来了,她也不卖帐的。
情急之下,徐辉祖突地想到一个主意,便笑道:“罢了罢了,你要午睡,也由得你去。不过为兄方才可是在两位大人面前夸过海口,说我的小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通、无所不精呢。你要去歇息,先为两位大人赋诗一首吧,呵呵,两位大人都是饱学之士,正好为你指点一二,用些心作,妙锦,可不要让为兄丢脸啊。”
徐辉祖这一说,徐茗儿便有些不悦:“我习不习诗词,关他们甚么事儿,需要让他们指点么?莫非……”
徐茗儿妙目往哥哥脸上一瞟,再一睨站在那儿好象考察学生似的方孝孺和陈迪,心中不由一动:“莫非大哥他……”
陈迪见她左瞅瞅,右看看,以为她做不出诗来怕丢了脸面,便哈哈笑着打圆场道:“这作诗也是讲究情境氛围的,哪能说做就做,哈哈哈,国公以为天下人个个都是曹子建吗?郡主不要为难了……”
徐茗儿忽地嫣然一笑:“做诗么?那有什么为难的,小女子才疏学浅,勉强也能做得,两位鸿学大儒面前,若是现了丑,还请多多包涵。”
方孝孺抚须微笑道:“呵呵,无妨,郡主且做来听听。”
“咳,两位大人听了。”
徐茗儿装腔作势地咳嗽一声,站定身子,面朝鱼池,朗声吟道:“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绣花,描红,裁剪缝纫。
从明天起,关心厨艺和膳食。
我有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方孝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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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茗儿气跑了大哥,越想越不对劲儿,回到闺房之后并未睡下,而是马上打发人跟在大哥和方孝孺左右打听消息,她在房中等候。
一见巧云跑回来,徐茗儿赶紧迎上去,急急问道:“巧云,打听明白了么?”
巧云呼呼地喘了几口大气,喜孜孜地道:“恭喜小小姐,贺喜小小姐,大老爷给小小姐说了一门亲事,就是……就是那个姓方的大人家的二公子。”
“甚么?”
徐茗儿一听花容失色,方家那位二公子是方是圆她都不知道,反正那姓方的够古板的,才四十出头的人,老气横秋的就跟八十岁的老头儿似的,要是有这么一个公爹,还不把人腻歪死?
徐茗儿在绣房里团团乱转,转了半晌,突地停下,吩咐道:“备车,我要出去!”
巧云诧异地道:“小姐,你要去哪儿呀?”
徐茗儿道:“去鸿胪寺!”
“啊?”
巧云的嘴巴张得更大了:“小姐,你忘啦,小姐的干姐姐萍女王妃已经回国待产了,她不在鸿胪寺啊。”
徐茗儿小瑶鼻儿一翘,理直气壮地道:“干姐姐不在,我去看我干姐夫,不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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