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刻是白天,风向大陆方向吹,许浒的战船是顺风船,速度比他快了许多,船队急急驶了一个弧形,八艘战舰驶出了许浒的攻击圈,最后两艘却被劫住,一番苦战,陈祖义挥师回援,救出两艘船来,根本无心恋战,急急脱出战圈向南驶去。
机会难得,陈祖义空有实力,此番北上却没有带来太多的战舰,而且他的给养都被自己抢走了,战舰上的食物饮水绝不会很多,追下去是有可能永除后患的,许浒不想消耗自己的实力也不成了,只能全力追在后面,两只船队一前一行,便在浩翰无垠的汪洋大海上追逐起来。
凭心而论,陈祖义虽然纵横七海,可是要他和朝廷水师正面做战,同等舰船和兵员的情况下,他其实占不了太大的便宜,以前他与官兵偶有交锋,都是利用他对海洋的熟悉和海洋的浩翰,可以轻易地摆脱甚至捉弄水师战舰而闯下的名声。
如今杭州水师比他多了五艘战舰,武器齐备,兵员充足,正面作战,他仅有十条船,虽然倚仗对船只的熟练操控和近战的凶悍,也只能勉强保持平手,这时候北屿官兵听说南屿开战,立即分兵五艘战舰,气势汹汹地扑来,陈祖义见敌舰将一倍于己,便果断地脱离战团,逃离了战场,结果又与许浒发生了遭遇战。
李景隆的舰队呢?
追丢了!
水师虽也经常训练,水战上面不算含糊,问题是他们的船只很少出外海,对双屿岛附近并不熟悉,这里属于六横群岛,除了双屿主岛,附近还有不能住人的小岛、暗礁,星罗棋布,至少也有数百处,陈祖义的海盗船曾经来过东海,比他们熟悉地形,带着他们七拐八拐,重施故技,再次把他们甩开了。
洛宇向李景隆请示进退,这时候双屿岛传来消息,已基本控制全岛,匪首小米被杀,小楚负伤,率领一群海盗被堵在一处山洞里,失败已不可避免。一听双屿岛上胜负已定,李景隆立即做出决定:岛上继续作战,对小楚、小米、凌破天几个势在必得的大盗一俟擒获立即押往陆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而主力水师则继续追赶陈祖义。
他也知道陈祖义船上不会有太多的给养,而且陈祖义如果是逃回南洋,漳、泉、福州等水师官兵业已奉命出海,沿途拦截,自己如果不舍不弃地追下去,很可能把他生擒活捉,这可比仅仅抓获一个凌破天、剿灭一个楚米帮荣耀百倍。
可惜,双屿岛怎么办?
铁铉向李景隆道:“国公,除恶务尽,这双屿岛是海盗的聚居这地,此岛既在,双屿帮既在,等官兵一去,这里势必重新变成海盗的家园。”
李景隆因为上次的争吵对他还有嫌隙,没好气地道:“你当本国公不知道么?可如今追捕大盗陈祖义为第一要务,本国公哪有余力留守双屿,就凭岛上那些人,那些小船,对付得了对这里一草一木都熟悉无比的双屿帮么?如果不令他们战斗结束即行离开,等双屿帮一回来,恐怕连他们都要折在这里了。”
铁铉一是一,二是二,倒不是个因私废公的人,仍然耐心地解释自己的主张:“国公,下官的意思,并不是要现在留在岛上的士卒,凭几十艘蜈蚣快艇便与双屿帮以逸待劳的精锐一战,下官看这双屿,确实险要,水下暗礁丛丛,两岸崖峭如壁,如非熟知此地水情的人,能准确选择礁丛间的深水区,势难令大船通过。
可有一样,我们的战舰固然巨大,南来北往的海盗商船吃水比我们的战舰还深,如果没有这些礁丛间的深水区,他们也是一样无法出入的。”
李景隆急于追赶陈祖义,不耐烦地道:“你到底想说甚么?”
铁铉道:“国公,如果我们堵塞水道,这一天然良港必然报废,海盗不能倚之集散货物,还会窃据这一处距陆地最近的岛屿,时时受我水师威胁么?海盗若远离大陆,我沿海官民,也可少受骚扰。”
李景隆先是双眼一亮,随即想起想要填海,还不知需要多么庞大的工程,他现在哪有足够的人力物力,便假意迟疑道:“这个……,本国公借助了双屿帮的协助,答应他们只要不为大恶,便放他们一条生路,这样做……不是食言而肥么?”
铁铉正色道:“国公此言差矣!我们是官兵,与无恶不作的海盗讲什么信义?正所谓繁礼君子,不厌忠信;战阵之间,不厌诈伪。我们为了剿灭海盗,只是与双屿帮虚与委蛇罢了,如今毁弃此岛,乃是为国为民,大义所在,何谓食言而肥?”
李景隆展颜道:“可是,填海岂是易事?”
铁铉胸有成竹地道:“却也不难,下官虽不习海战,却忽然想到一个办法。楚米帮的海盗于双屿港中遗落许多大船,只要我们把这些大船装上大石,待我官兵撤离双屿岛的时候,将这些装满巨石的大船沉于水下,便可阻塞水路,塞了大石的沉船久而自成礁石,双屿从此废弃,永无复有的可能了!”
李景隆闻言大喜:“妙计,果然妙计!”
他立即吩咐,令岛上官兵一俟结束战斗,立即携俘虏退回杭州湾候命,同时将海盗船集中起来,装满巨石沉于双屿岛南北水域要害处,吩咐完毕,便催促水师指挥使洛宇集中全部战舰,循着陈祖义逃逸的方向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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