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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太太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轮廓、骨骼、气韵,一样一样都那么的吸引她。而最吸引她的,是他眼里的澄澈。
面皮好的人终归是相似的,不同的是气质和味道,气质不好,再好的面皮都会落于下乘,反之——乔太太瞧着眼前的男人,他身上有着这个浮躁的时代,在任意一个漂亮的男孩身上,都再难寻到的澄澈。
那么清澈的一个人,和这里的金碧辉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却更是……撩得人心神意动。
“青瓷器基本都是长期埋在地下,刚出土的青瓷器除了器身上遍布黄泥外,还会有很多水锈紧贴在器物上,有的甚至粘连在器物——”
男人一丝不苟的讲解着,听着的人思绪却已飘开,乔太太目光游离到男人身上,器物……只不知他的器物是否也合她心意?
白腻的指尖覆上去的那一瞬间,男人讲解的声音顿停,再开口已不复温和,“夫人,请自重。”
话语一出,袅袅于空中的沉香仿佛都在瞬间凝滞住了。
罗起敲门进来的时候,江月照正埋首于几案。
“大小姐,出了点事。”
“怎么了?”江月照头也没抬。
“一位鉴赏师不小心得罪了意盛电气的乔太太。”罗起措辞道。
江月照终于从文案中抬起头,“怎么回事?”
“可能是……那位鉴赏师,对了乔太太的眼。”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等戏码显然不是第一次在春意阑珊发生。
春意阑珊是一座不对外开放的高档私人会所,能进得来的客人非富即贵,他们到这儿谈生意、续人脉、品古董、鉴字画,反正极尽高雅风流。这样的地方自然也要配备赏心悦目的侍应生,因此被客人看上的侍应生也不在少数。
只不过大部分客人都努力保持着风度,不会强人所难。因此江月照不以为意,吩咐罗起小心处理后便不再关心。
可等她忙完手头的事,再要找罗起而他不在时,才知道还没处理好,这并不寻常。江月照叫来当时旁观的一人,听他从头到尾叙述一遍后,拧起了眉。
事情很简单,乔太太看上了一位鉴赏师,应该是揩了点油,不想那位鉴赏师很不给面子的下了乔太太的脸面,这才惹得乔太太迁怒到会所,故意点一个非卖品,扬言非买下不可。
春意阑珊的员工处理这种情况手到擒来,只不知那个鉴赏师见什么鬼了,突然表演起贞洁烈夫……本来不是大事,偏偏闹到这个地步。
江月照敛起眉,“我去一趟。”
来汇报的侍应生闻言一惊,往常遇上这种事都是罗经理处理的,江小姐从不出面,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不过没时间给他琢磨,江月照已经起身,他忙不迭的走在前面引路。
罗起远远的见江月照过来,脸色一变,江月照没瞧见,她的目光投在坐在罗起对面的那个女人,四十上下,妆容精致,面色不愉,应该就是乔太太。只见她紧盯罗起,仔细一瞧,却发现她看的另有其人。
江月照目光一转,落到了在场的最后一个人身上。他站在罗起身后,个子挺高的一个男人,脊背挺得很直,有些直过头了,发梢遮住了眉眼,唯独能看清的是他笔直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线。
光凭这半张脸,江月照就知道他长得不错。
想必就是那位惹事的鉴赏师。
江月照收回目光,端起笑走近。乔太太一早就注意到了她,前拥后簇、浩浩荡荡的派头,想要不惹人注目都难。她不认识江月照,但瞥见罗经理恭敬的向她颔首致意,乔太太恍然,这一定就是传言中春意阑珊的幕后老板,江小姐。
乔太太好好的打量了一下江月照,年龄也未免太小了点,难怪之前都不出面,谁能信服她?这是她对江月照的第一印象。
心里这么想,面上自然而然的就露出几分轻视来。江月照瞧见了,当没看见。
她走近,指着乔太太右手边墙上的一幅画道:“这幅驯马图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慈禧太后收藏过,曾经有位客人出价0万,我们都没有卖。”
乔太太闻言一愣,她满心以为江月照的开场白会是赔罪,她都拉着脸做好不接受的准备了,这…到底上的是哪出啊?
“不过——”江月照话锋一转,“既然是意盛的乔太太钟意,我怎么样也要给您面子,0万,一个子儿都不加,您拿去吧。”
乔太太一愕,今天她原本的确是为了这幅画而来的,可后来出了那档子事,看画的事儿早忘了,找事倒成了重头戏。而现在江月照松口将这幅远可以待价而沽的画卖给她,算是给足了面子,也递了个台阶给她下。
可是——
她还是气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