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照不在意的嗯了声,戴上手套将烤箱里的蛋糕拿出来,一边问:“她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她在南美度假呢,所以赶不回来,”从灵道,“就是担心你,在里面受苦了。”
江月照脱手套的动作顿了顿。
“她担心监狱里的活儿把你练糙了,都忘了女人该如何优雅和魅惑。”从灵故意慢一拍说。
江月照今天头一次笑出声来,手撑着台边,转头看从灵:“质疑师姐别的没问题,但别质疑师姐这个,我入师门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她唇角一勾,转身走了。
从灵浑身一激灵,突然想起来她第一次见到江月照的情形,如果这个世界上,比风情,她师姐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说起她们的师门,很神秘。
如今谈起“师门”这个词,大家的第一反应一定是联想到武侠小说,再不济也是跟学功夫相关的,可她们不是。
她们学的是迷惑人的技术。
说好听点!这是一门技术,说难听点,就是见不得光的手段。因此她们的师门也是见不得光的。在外头没有半点名声,没有门路根本打听不到,更别提寻上门来,就算千辛万苦的寻上门来了,缺乏资质也是进不了师门的。
她当初是因为工作所需才拜师的,师姐想来一定是为了春意阑珊吧。在她入门的时候师姐早已经学成走了,因此她只听说过她的名号,没见过人,直到好后面才在别的场合见过她。
不过一面,那风情万种就深深刻在她的脑海中了……
那样的师姐,顾城搞得定她吗?
从灵摇了摇头,感情的事很难讲的,只有当事人才知其中的滋味。想着想着,突然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吓得她一缩,不过她很快感觉出是谁了,这才放松下来。
“你吓到我了!”她怒。
“这都能被吓到?说明你心虚!”王朝咬耳朵道,“说吧,你和江月照是怎么认识的?她今天怎么会邀请你?别拿什么师姐打发我,她还我发小呢!”
从灵将嘴凑过去,装作要说悄悄话的样子,然后开口道:“……不告诉你。”
王朝皮笑肉不笑的咧嘴,掐她腰,“作死呐?”
两人回到客厅的时候,江月照在招呼客人。
王朝瞅着江月照看了很久,从灵在边上玩笑道:“就算我师姐很靓,你也不必盯着人家不错眼的看那么久吧。”
“你想哪去了!”王朝屈起食指轻轻扣了扣她的额头,“别说她是我兄弟的女人,我不会动,就说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要生心思早生了,何必等到现在。”
“那你看着她想什么呢?”
“你不觉得她变了很多吗?”王朝摸着下巴说,“以前的江月照,说光芒万丈都不为过,走哪不是人群中的焦点?现在……好像身上的光芒全部褪光了。”
从灵朝江月照看去,她正在和一个朋友说话,脸上的笑容很平和,周身的气场……的确没有以前的那分强势了,整个人都显得暗淡了不少。
她心里暗叹一声,两年的监狱时间,终是磋磨了师姐的锐气。
目光一转,她看到守候在不远处和人客套应酬的顾城,视线却一直锁在师姐身上,眼里面的焦急和隐忍连她都不忍心看下去。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顾城若是一日没意识到江月照身上的这种变化源于何因,也许就一日追不回师姐。
这天的接风宴办得挺温馨的,最后大家喝的都有点多,连酒量不错的江月照也喝到微醺,等送走所有的客人后,她倒在沙发上神思也不清楚了,顾城什么都没法跟她说,在她身旁驻足好久。
等关门的声音响起,半倚靠在沙发上的江月照睁开了眼,半晌,她疲惫的伸手揉了揉眉心,“冯叔,帮我办一件事……”
*
之后的日子,顾城一天不落,日日来江宅报道。
令他心喜的是江月照没有将他拒之门外,她甚至还出来招待他,可令他不安的也是这个,她如今对待他就如同对待她的每一个普通朋友那般,自然亲切,却给他感觉飘忽不定。
不过至少,她还愿意见他,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他如此自我鼓励道。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总有再对他敞开心扉的一天的。他如此抱有希望的每天都来。
他很忙,因此有时候是午休抽一个小时的空隙匆匆赶来跟她喝杯茶,然后又匆匆离开去上班,有时候则要等到晚上才有空来她这里,但无论多累,他一定雷打不动的过来报道。
有一次晚了,江月照还主动打电话过来跟他说:“别过来了,下班后直接回去吧。”就这句话,把他激动得,12点多做完事,凌晨一点赶到她家楼下,就那么静静地站了二十分钟,傻笑了二十分钟。
在他觉得他们俩的关系在拉近,觉得这块金石就快被他撬开一条缝隙的时候,江月照走了。
无任何预兆的去了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