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来喜心里跟明镜似的,胖墩是个好孩子,自己年前有俩儿子跟着跑山。
俗话说传内不传外,跑山的手艺都是爹传儿子。
可自从大小子走了以后,王来喜也是心灰意冷,今儿个这场面,一下子让他又想起了跑山的岁月。
瞅瞅眼前的张初一和颜红军,这俩小子一个拜了张春福,一个拜了段臣谋。
都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名师出高徒。
可这张春福说走就走,眨么眼的功夫就阴阳两隔。
王来喜感叹命运的同时,也不想把这门手艺带到棺材里。
人家老哥俩是衣钵传承人有了,还是俩好小伙子。
自己呢?
真就甘心老了以后在小儿子家里做个人嫌?
不如踏踏实实教教胖墩,等自己走不动的那天,肯定是要回到这片老林子,埋在老屯里的。
老爷子举着烟袋锅就愣在了原地。
胖墩瞅着眼前的情景,拿在手里的肉,另一只手端着酒葫芦举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呲呲!
一个劲儿的冲着张初一和颜红军努嘴。
那满脑门子的汗珠子流了一脸。
张初一哥俩也是干着急,王来喜和自己师傅一样,老跑山人身上都有股子气场。
严肃认真起来,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小哥三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等在原地。
呼!
王来喜喘了口粗气,端起了烟袋锅吸了两口烟。
要是答应了可是有讲究的,徒弟递过来的这块肉,甭管大小烫嘴,都得咔叽一口全囫囵囤了。
因为这是徒弟的一片孝心,当师傅你得领着。
说也不容易,老爷子也是等了等这肉凉呼了一点,咔叽一口塞到了嘴里。
生熟不问,三下两下吞进肚里。
“酒来!”
王来喜一声喊,把胖墩才喊回过神儿来,赶忙递上了酒葫芦。
咕嘟咕嘟!
这也有讲究,徒弟敬酒,甭管多少,都得一口闷了。
张初一准备的葫芦也不大,就是平时跑山赶上天冷了对付一口,暖暖身子。
可这酒葫芦里装的可是正儿八经儿的汾酒。
是张初一从供销社买来玻璃瓶的倒进去的,讲话了喝酒人对待自己的口粮酒,那是有多高标准弄多高。
咕嘟咕嘟,嘶!
“好酒!这酒喝的带劲儿。”
胖墩瞪着眼睛瞅着这王来喜,老头喝的满脸通红。
“胖墩啊,这回痛快了,咱爷俩往后搭着伙溜达。”
胖墩还没反应过来啥意思。
旁边的颜红军一脚踩在胖墩的脚面儿上,着急的小声嘀咕道:
“快啊,快磕头啊。”
“恭喜王老爷子,喜得高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