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楼,会客厅,娲青儿已经等在了这里。
巫铁一大群人走进来的时候,娲青儿转过身来,很好奇的上下打量着他。
巫铁顿时一愣,他下意识的问娲青儿:“那个酒馆的老板老酒,很有来头?”
娲青儿摇了摇头,很不以为然的冷笑了一声:“娲谷的老家奴罢了,专门负责一些不着调的阴私事情,整日里和一群下三滥的货色打交道……既然赶出去了,也就赶出去了。”
好奇的凑上来,仔细的看了看巫铁平静如常的面庞,又凑到巫铁面前,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娲青儿低声的自言自语:“奇怪,我还以为,你会杀光酒馆里的那些人。”
“是我母亲让你这么问的么?”巫铁很温煦的笑了。
“我自己好奇,当然,三姨母也让我叮嘱你,不要闹得太过分。和公孙家不同,三姨母对公孙家很早就结怨了……可是老酒嘛,毕竟是娲谷老人,你没杀死他,很好。”
巫铁笑得越发开心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很温和的对娲青儿说道:“还请青儿姐姐告诉母亲,我只是,难得的骄纵一次。”
娲青儿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了巫铁一阵子,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三姨母让我给你说,在娲谷,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想要做什么,就顺着心意去做吧,没人能把你怎么样。”娲青儿看了看巫铁身后的山盾和金币等人,嘴角微微一勾,笑着走了出去。
巫铁笑着,看着娲青儿犹如一头灵巧的小跳蛛一样跑了出去。
看来,那个老酒身后还是有人的,不然自己掀了那酒馆,娲青儿不会这么快就赶过来,还带来了娲姆的叮嘱。
但是也仅仅是叮嘱,显然老酒身后的人,对娲姆造成不了太大影响,搞不好想要挑刺的人,已经被娲姆一巴掌给拍了回去。
能够在自己母亲的庇护下,这样放肆的骄纵一下,对巫铁而言,这是多么新奇的感受。
在巫家石堡时,巫战面临周边邻居的极大压力,巫铁怎么也不可能有这样骄纵的机会。
在娲谷放手欺负人的感觉,真好。
无论是公孙家的……
还是那酒馆里的……
巫铁大步走到了客厅的窗口前,透过窗子,看着远处闹哄哄的酒馆方向。
他抚摸着胸前的蜘蛛形吊坠,老铁的水晶大脑没有任何反应,死气沉沉的,就好像彻底死亡了一样。但是巫铁想起了,自己某次接受老铁特训时,老铁突然颇有感慨说出的一番话。
那一次,老铁教他如何用技巧,让敌人拥有最大的痛苦,却不至于伤害他的性命。
说实在的,那就是严刑拷打、刑讯逼供的技巧。
老铁不断的向巫铁说,教一个小娃娃这些东西,有点丧尽天良……但是‘这狗-日-的世道啊’!
巫铁还能想起老铁感慨时那沉重、无奈,带着一丝麻木的语气。
老铁后来絮絮叨叨的对他说了好多话,那时候巫铁还不理解,但是现在,巫铁已经颇有感触。
“人的成长,总会逼着你去做一些不情愿的事情。
比如说,杀人这种事情,你不愿意杀人,但是总有很多人,很多事,逼着你去做。
每砍下一颗人头,刀锋砍下的,不仅仅是敌人的头颅,更砍向了自己。
砍向了童年,砍向了青涩,砍向了幼稚,砍向了仁慈。
砍向了道德,砍向了人伦,砍向了黑白,砍向了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