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再没什么了,就是和我问问你的近况。”魏如楠试探般地说下去,“问你最近在哪里工作。”
“工作”这两个字着实令魏振刚有些火大,他吸了一口烟,在服务员将杀猪菜率先端上来的时候,他都没心思去吃,只管抱怨道:“他|妈|的他算个老几啊,什么东西,也配问我的工作,和他有个屁关系,咸吃萝卜淡操心!”
魏如楠拆开一次性筷子,惯性地递给他一双,之后才为自己拆开,夹一口酸菜吃进嘴里,慢慢咀嚼着,“他也是好心,毕竟你现在没有个正经工作,又快要再结婚了,大家都挺关心的。”
魏振刚立刻就掉了脸子,他按灭了才吸了不到三口的烟,瞪着眼睛问魏如楠:“你故意的不?”
魏如楠又夹了一口酸菜,抬起头,看向魏振刚。
“看什么?我问你是不是故意的!”魏振刚的情绪有些激动,“你明知道我没有个正式工作,也知道我现在没钱结婚,故意拿这两件事刺激我是不?”
魏如楠讪笑道:“你小点声,周围这么吃饭的人呢。”
“我他|妈|管谁吃不吃饭!”魏振刚就如同翻脸猴,说变脸就变脸,骂骂咧咧地训斥着魏如楠:“不就是管你借了4万嘛,用得着总提工作吗?怕我没钱还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当谁傻似的。”
魏如楠不知道该如何对答,只好低下头,默默地吃着杀猪菜。
这家的酸菜很入味,虽酸,但不会涩,混合着猪五花的油脂,吃起来很香。
而魏振刚看到魏如楠竟然还有心思吃饭,他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地絮叨着:“当初就是怪你,要不然我早就有工作了!你说赵建秋都是个主任了,连我工作的事情都安排不了,他那主任当着有屁用啊?”
“你的学历没过关,他的确尽力了。”
“尽力?你好意思提尽力?”魏振刚放声大笑,他启开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地喝下好几口,一擦嘴巴,理直气壮道:“他转头就把给我的那个名额安排给另一个人了,那人是他们厂长的外甥,还不是个狗眼看人低的!”
魏如楠将嘴里的酸菜咽下去,她停下了夹菜的动作,沉着眼,以一种平静到近乎可怕的语气对魏振刚道:“别这样说,他已经死了,死者为大。”
“我说他怎么了?啊?怎么了?!”魏振刚气哼哼地夹了一块血肠仍嘴里,囫囵吞枣地吞进肚子里,提起酒瓶子又开始喝,喝着喝着,他就又扯起了谁家姐姐和姐夫厉害、有能耐,抱怨了一整个晚上,魏如楠也就默默地听了一整个晚上。
直到吃得差不多、也喝得差不多了,魏振刚开始有了醉意,舌头开始打结,他最多也就是三、四瓶的量了。
魏如楠结了账,和魏振刚一起出了小酒馆。
外面下雪了。
时值年关,连日落雪,白皑皑的街道两侧堆满了雪块。魏如楠望着街道对面的小区,只要再穿过一栋楼,就是魏广国的家。
可与其说那是他的家,还不如说是她与赵建秋当年的婚房。
魏如楠觉得事情应该有始有终,哪里是起点,就该在哪里成为终点。
于是魏如楠回过头,对身后摇摇晃晃的魏振刚说了句:“振刚,陪我回去地窖里取棵酸菜吧,明天你过生日,包酸菜饺子给你吃。”
魏振刚直接回绝道:“不去!我他|妈|还要和人打扑克呢。”
“陪我吧,就这一次了。”魏如楠开玩笑一般地说道:“你答应的话,欠我的4万块就不用还了。”
也的确只有“钱”在魏振刚这里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