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逾期不还,允许双腿被债主打折……”骆远丰呢喃着借条上的内容,啧舌道:“这哪里是普通的恐吓啊,这都算得上|涉|黑了,看电影看多了吧。”
小梁指着借条下方的手印儿:“魏振刚签名画押了,从理论上来说,这张借条是具备法律效应的。”
“人都死了,法律效应还能约束到谁啊?”骆远丰白一眼小梁。
“死者的家属不是都还健在吗?债主肯定会想办法去讨债的,只要对方姓魏,和魏振刚有亲属关系又具备一定的偿还能力,必然会被周大强盯上。”
“咱们现在探讨的是凶手,不是周大强。”骆远丰说,“而且你觉得世上会有这么蠢的人?把欠债的弄死了,然后追着欠债的家里人要钱?这不给自己绕大圈子嘛!”
“但眼下我们只有周大强这一条嫌疑人的线索,老大,这案子现在已经涉及到安|全问题了,光是安全会议都召开了好几次,咱们组再不给个说法出来,大队那边都不好交代了。”
骆远丰不耐烦地托着腮:“可别催我了,你看我闲着了吗?”说完这句,又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时间,安排道:“你去打电话找周大强过来派出所,就刘清春给咱们的信息,他现在是草市镇钢厂副经理,直接给那个钢厂打电话找他。”
小梁立刻拿起座机电话的话筒,可转念一想都这个时间了,“老大,今晚加班啊?”
“加!”骆远丰一肚子邪火,“尽快破案!”
2。
周大强接到小梁的电话那会儿,人正在洗浴中心里泡澡。
都已经半夜10点多了,他晚上应酬喝了不少酒,这会儿才换了第二阶段,本想着泡澡之后再去吃烧烤的,却因派出所的召唤而不得不改了计划。
由于不能酒驾,他是被朋友送到所里的。人家还以为他犯了什么事,他自己心里头也发虚,小梁什么都没多说,只叫他来谈话。
他醉醺醺地见到骆远丰时,刚好是11点。
骆远丰挺见不惯他这副德行,没什么好动静地质问他都做了什么好事,他这人是个纸老虎,大半夜的被抓来吓唬一通,他立刻就招了。
“警察同志,我也是被逼无奈啊!谁都不想落个欺负孤儿寡母的下作名声,可、可我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吗?谁不得吃饭、谁不得养家糊口?我……我那就是吓吓她们娘儿俩,想着她害怕了,肯定就想法子还我钱了……”
骆远丰没想到竟还有意外收获,“你这人作|恶不少啊,强迫别人签了那种拿不上台面的借条,还威胁恐吓上死者家属了?”
周大强的酒醒了大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打自招了,头冒冷汗道:“我……我没恐吓谁,就是……唉,都是没办法的事儿。”
骆远丰给小梁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对着周大强的白色照灯再凑近一些。
周大强感觉自己眼前白茫茫的光线越发刺眼,视界里一片花白,令他极其不适。
“说。”骆远丰在这时以命令的口吻对周大强道:“你是怎么恐吓魏振刚家里人的?”
周大强支支吾吾着:“就是……贴了点字条……”
“还有呢?”
“往门口扔了点冥币,再没了。”
小梁诈他一句:“所以你就是为了钱把人给杀了?”
周大强一惊,惨白着脸环顾面前的两名警察:“我杀谁了?什么杀人?你们可不能这么说话啊!”
骆远丰一拍桌子:“你还不承认杀了魏振刚?他欠了你十三万,你气急败坏,干脆杀人泄愤!”
“没有没有!”周大强拼命地摇着头,“不是我,我没杀魏振刚!”
“有人举报你曾威胁魏振刚再不还钱就弄死他,你说没说过这话?”
“我是说过这话,但这都是气话,是唬人的,我家里有老婆孩子还有老爹老娘,怎么可能想不开去真的杀人?我死了他们怎么办?一家子都靠我养活,我再混我也不能把我自己的人生搭进去啊!”
“可你不是急着要回你的十三万吗?他还不上,你能不起杀心?”
“我知道他肯定还不上,他不止欠我一个人的钱,他还欠很多人的钱,这小子不学好,吃|喝|嫖|赌样样耍,他指不定是坏在哪个小|姐手上了!”
骆远丰立刻皱起眉:“哪种小|姐?”
“就……洗头房里的那种呗。”周大强意味深长道:“他就是天生那种坏|种,和我妹还没离婚之前就不着|调,外面挺多女的都和他牵扯不清,什么护士啊厂妹啊歌厅女啊……”
骆远丰打断他的话:“护士?叫什么名字的护士?”
周大强还不太敢说似的,总觉得暴露别人信息不妥当。
小梁踹他一脚:“别磨磨蹭蹭的,知道就快说!”
周大强没法子,只好坦白道:“那护士……姓刘,刘清春。”
骆远丰眯起眼,心里暗暗想道,好一个刘清春,怪不得对这案子如此上心呢,原来是魏振刚的老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