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央求。
我一把扯开门,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红花神情无措,借着我开门的空隙,还向我身后看了一眼,“这里太邪门了,我一个人害怕,刚才去找周天宇了,可是老周不在房间,我想着一定在你这里,就想着要不咱们三人晚上一起挤一挤。”
我紧抿双唇,眼神中不带任何善意,“自己回屋去!别来捣乱!”
周天宇见状,神色尴尬地起身,讪讪道,“那……那我也先回去了。”
我没好气地将他们两人都赶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留下两人在门外面面相觑,周天宇无奈地耸耸肩,红花则是一脸委屈。
次日。
我、周天宇和红花并肩站在了沙漠的边缘。
每个人的背上都驮着那仿佛能把人脊梁压弯的沉重而厚实的行囊包。
红花的眉头紧紧皱着,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和抗拒,嘴里一刻不停地嘟囔着,“这到底是什么破差事,非得让咱们来遭这罪。”
我和周天宇对他都不做理会,毕竟这个人除了话唠一些也没什么坏处。
刚走进沙漠没多久,阳光炽热得近乎疯狂,就像无数根钢针刺向我们的每一寸肌肤。
红花的脸被晒得通红,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他一边用衣袖拼命地擦着额头不断冒出的豆大的汗珠,一边扯着嗓子大声抱怨着,“这鬼天气,简直要把人给活生生烤熟了!老天爷是不是存心跟咱们过不去!”
他充满怨气的声音在空旷的沙漠中显得格外突兀,甚至惊起了不远处沙丘上几只不知名的飞鸟。
没过一会儿,他又像被抽干了水分的禾苗一般,蔫蔫地嚷嚷着口渴,随即手忙脚乱地从行囊中拿出一瓶水,“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水流过他的喉咙,发出急切的声响,就这样,一瓶接一瓶,当他喝到第三瓶水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皱起眉头严肃地提醒他,“红花,你清醒一点!顺利的话,我们要在沙漠里呆上五天四夜。这些水是我们来回所有的资源,你这么个喝法,咱们能撑到最后吗?”
他听了我的话,手上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手中还握着半瓶水,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慌乱和愧疚,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撇了撇嘴说道,“知道啦知道啦,这不是热的受不了嘛,我尽量控制还不行嘛。”
周天宇一直默默地走在前面,步伐坚定而有力,目光专注地望着前方,脸庞紧绷着,露出坚毅和果敢。
而我,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金色沙丘,心中五味杂陈。
在这种连指南针都失效的地方,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去寻找方向。
我倒是没有问题,只是他们两个都是凡人之躯,能不能走到最后还真说不定。
在茫茫沙漠中走了整整一天,终于熬到了天黑。
当残阳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夜幕也缓缓来临。
虽没有了白日那灼烧般的酷热,但沙漠的夜晚也是极为干燥。
干燥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手,仿佛要把身体里仅存的水分都给抽干。
红花更是像被抽去了全身的骨头,“噗通”一声,整个人毫无形象地瘫倒在沙子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声音沙哑而又无力地叫嚷着,“不行了,不行了,说什么我也要休息,真的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