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未与他言,想来他必不同意,我打算先斩后奏。”
看他还有心情说笑,宣月宁简直想拿酒泼醒他!
多大的事,至于逃避?
不过又想到她敢面对,是因为她经历过一遍,可郑梓睿不同,他在迷茫、怀疑,他尚不能认清到底何对何错,无人能够给他解答,他辗转反侧,只能想出让时间告诉他答案的办法。
他要离开洛阳,谁也不见,慢慢思量。
蠢!
可也从侧面说明,他将她放在了心上,不然不会如此煎熬,一面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和视若阿妹的人,一面自己的亲阿妹,他占在哪一面都不对。
再加之最近女帝打压世家,想必郑延辉给了他不少压力,让他汇聚更多才子对抗,只怕不是他想做的。
越想越气,她与郑家有着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纠葛,那都没有说不敢面对,他竟然想跑,简直,有愧他才子名头。
纸糊的罢!
讽刺道:“正人君子郑八郎,你要逃避到何处?问题不会随着你的视而不见就消亡,只会随着时间的延长,变得愈发醇厚,将你溺毙在其中。”
她的话一说,郑梓睿便一点笑模样都没有了,猛地喝下一杯酒,眼眶都是红的。
还以为他会声嘶力竭的问她,他该怎么办,可他只是又倒了一杯,缓慢地饮了下去。
自嘲道:“正人君子?”
宣月宁深吸口气,“我认识的郑八郎,是有着自己的目标,不被外力左右,坚持心中所想之人,我刚才的话,都是气言,你不必放在心上,我知除了我与郑家关系,淳元提出的世家缴税一事也让你不知如何是好。”
郑梓睿被说中心事,放下酒杯看着她,世家缴税伤极自身,但他与淳元看法一致,他也认为世家权势太盛不是好事,理应缴税。
她道:“八郎,逃避永远不是解决办法,我只问你,对与错,你选哪方?”
“八郎,做回你自己。”
似是有一木棒敲在他头顶,令他茅塞顿开。
他起身双手合上,给宣月宁行礼,眼中坚定,“月宁所言,令某惭愧。”
“你,可还要离开洛阳?”
“不,你说的对,我只做自己便是。”
她不希望他是脑子一热的回答,问道:“郑家族人?郑家责任?”
“郑家儿郎众多,不缺我一人,便是家族,也要有容纳多种声音的胸怀。”
宣月宁便由衷的笑了。
两人好似第一次如同兄妹般认认真真的说了次话,做阿妹的给阿兄提建议,而阿兄欣然接受。
只愿,他能守好本心,不像前世般踏入弯路。
只愿,他能坚守住一切,得知家族污垢,仍能面对。
因为裴父的案子,也要提上日程了。
纵使和郑家没甚关联,以陛下的性格,发现错误,绝饶不了他们。
第一百五十章诬告翻案
裴寓衡自打病了之后,朝堂上都安静了许多,新派和世家不约而同做出了暂时休战的姿态,实在是每日吵一遍,精神头能吵没大半。
新派没有裴寓衡这个过目不忘之人讽刺世家觉得攻击力不够,世家则是没有眼中钉,想消停几日,看看能不能将裴寓衡拉拢过来,拉拢不过来又能不能走些旁的路子。
是以裴府这几日热闹的很,上门的官员一个接一个,都打着探望裴寓衡病情的幌子,实则跟他商议,告知这几日的朝中风向。
宣月宁本是想让裴寓衡好好在家休养,她能不知道缴税一事的重要性,但这件事非几日功夫能够解决,朝中这般多的官员,难道少了个裴寓衡还不转了。
当即去找宣夫人撒娇,让她下令裴寓衡生病期间谁都不见,他要好好养身体!
裴寓衡一副听之任之的姿态,宣夫人也很为他身子担忧,几乎是宣月宁刚提了个话头她就同意了。
再上门的官员,裴府就只收他们的拜帖,承诺待郎君病好之后,会一一回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