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升,东方既白。
破晓的霞光从地平线刺破暗蓝色的苍穹,天地似乎一瞬间就苏醒了过来。
我缓缓睁开眼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念通天地,报守一心……”
我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彻夜调息打坐了。
竹林里的夜露打湿了衣服,却并不寒冷,反而让人觉得十分凉舒。
在黑石塔上造成的隐伤,也全部恢复如初,不仅如此,真气运行周天时,气息也越发醇厚。
可那一直梦寐以求的虚境,我却一直触摸不到。
即使如此,我也并未觉得有什么气馁。
到了像我这个层次实力的武者,功力是否再进一步,取决的已经不是日复一日的苦修了,而是靠不可多得的机缘。
这个机缘,是个很笼统的说法。可能是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产生的刹那顿悟,也可能是与敌生死对战时的灵光一闪。
更或者,机缘巧合之下,服用了能够让人脱胎换骨,逆天改命的天材地宝,从而破境登极,进入一个全新的高度。
目前看来,我是短时间内没有这种机缘了。
我看向青石路的尽头,御绡的脚步声渐渐清晰。
没一会儿,长发在脑后束成马尾,穿着黑色箭袖武服的御绡,出现在视线中。
“这么早啊,师父!”
御绡像往常一样笑着打招呼。
我依旧还是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没有再多交流,御绡按部就班的踏进竹林,在原来打坐的地方,盘膝坐下,开始修炼内功。
我则起身走到竹林边上的石桌旁坐下,静静的看着她。
就见她闭上双目后,气势瞬然一变,两手结印,就如同入定的老僧一般,一动不动,周身的气流缓缓转动,带着地上的枯叶一起飘摇。
我眯起眼睛,得空仔细端详起她来。
不知道是不是练武的缘故,她的脸型似乎越发瘦削,也黑了不少。眉宇之间少了许多天真烂漫,不知不觉多了几许坚毅和冷冽。
现在她坐在那里,腰直背挺,眉头微蹙,气流吹拂起她的发丝,隐隐之间,也颇有了几分高手风范。
我不知不觉嘴角勾起,恍惚间,我似乎又看到了那个从御璟身后蹦出来,一身淡蓝色宫装,明眸皓齿,背起双手,歪着脑袋,一脸好奇地看着我的少女。
出神了一会,我收回目光。
今天是最后一次看着她练武了吧?
回头又看了一眼这座陪伴了我有些日子的木屋,木屋里的床上,静静的躺着我收拾好的包袱。
~~
一个时辰后,御绡周身缓慢旋转的气流,陡然加快。
方圆十几丈内的空气,像一个漏斗似的,向着御绡身边涌去。
片刻后,气流忽的一停,然后“嗡”的一声,猛地向着四周激散!
……
平息后,御绡睁眼起身,拔出插在地上的木剑,准备练习剑招。
这样的场景自她每天清晨来竹林练武,就一直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