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克雷格走了过来,欲言又止。
冉习习听见脚步声,立即睁开眼,一见到是他,她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衬衫领口,压低声音质问道:“他胡闹,你也跟着一起胡闹!他怎么可以住在这里?你不帮我,还和他一起作弄我,太过分了!”
亏她一直拿他当朋友,她为朋友两肋插刀,关键时刻,朋友插她两刀!
克雷格被勒得喘不过气,举起两手,不停地讨饶:“习习,我错了,你放开我……咳咳……我也是没有办法嘛……”
想想也是,整个集团,谁敢忤逆大老板?
冉习习这才松了手,任由克雷格咳嗽了好几声,一张脸憋得通红。
“你也别太难过,反正,你的任务就是把他从这里赶出去,至于他去哪里,那是他的人身自由。再说,你总不能因为他是我们的老板,就不让他和你的前夫做邻居了吧?”
见她的脸色好了一些,克雷格开始试探着在一旁说道。
道理都懂,可接受起来,很难。
冉习习按了按太阳穴,不停地摇头:“疯了,都疯了!我懒得再理你们,你也走,马上消失在我的眼前!”
说完,她直接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连午饭都没吃,冉习习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连看也没看,她闭着眼睛,摸索到手机,送到耳边:“喂。”
知道她号码的人不多,反正肯定是认识的人之一。
似乎是被她有气无力的声音吓了一跳,那边有些不确定地追问道:“你还好吗?”
冉习习倏地睁开眼睛,认出律擎寰的声音。
她有些意外,没想到他居然还会主动找自己。“分手亦是朋友”这句话,想必并不能适用于每一对俗世男女,起码对他们来说,还是很难的。
挣扎着坐起来,冉习习换了一只手握住手机,轻声回答道:“嗯,我没事,在午睡。”
她看了一眼时间,居然快下午一点了。
幼儿园放学早,她答应战睿珏,今天一定不会再去晚。所以,冉习习打算早一点出门,宁可在车里坐着等他。
“你哪天走呢?”
律擎寰惴惴不安地问道,他真怕她其实已经离开中海了,可他这两天临时去南平开了个会议,必须亲自出席。一下飞机,他便给她打电话,生怕来不及。
抓了抓头发,冉习习无奈地说道:“我暂时回不了巴黎,战行川他……出车祸了,其实被车撞的应该是我,他把我推开了,自己却……”
寥寥数语,但律擎寰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有些讶然:“那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在哪一家医院?”
稍一犹豫,冉习习并没有隐瞒,索性将快递那件事对律擎寰和盘托出,告诉他,战行川现在已经回到家里休养。
他沉默了片刻,直接问道:“所以,你是说,这段时间,你都会留下来,照顾他?”
律擎寰的每个字都说得很艰难,他觉得有一种快不能呼吸的心痛,当初她不肯为自己留下来,现在,却为另一个人一再推迟离开的日期。
高下立见吗?
那一晚,冉习习在公司加班,战行川给她送宵夜的场景,其实,他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