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晚吟逗着孩子的笑容微微一怔,但立刻恢复了常态:“听说了一些。”
“你认为,如何?”
“臣妾未知全貌,不敢妄言。”
“未知全貌,不敢妄言,”宇文渊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又看了她一眼,脸上浮起了一点似是笑容的神情,道:“你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
“皇上赞缪了。”
陶晚吟笑了笑,抬头对上宇文渊的目光,又仔细的看了看他,立刻说道:“皇上的眼睛有些红。”
“哦?”宇文渊闻言微微蹙了一下眉,一旁的玉公公叹息道:“小殿下昨晚哭了一夜,为了照顾小殿下,皇上也是一夜没睡好,所以才——”
宇文渊立刻道:“多嘴!”
玉公公唬得忙低下头退下了。
陶晚吟见他这样也不多话,只小心翼翼的想要从皇帝的手中接过小元乾,可刚一动,小元乾瘪了瘪嘴,立刻就要哭起来,吓得她急忙缩回了手,又看了看宇文渊,然后笑道:“他也知道皇爷爷是最疼他的。”
听到这话,宇文渊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可眉宇间却又有些忧虑,道:“这孩子……”
陶晚吟便也不勉强,只坐到宇文渊的身边,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小元乾的后背,
陶晚吟又道:“可是皇上,小孩子这个月份是最磨人的,只是昨晚一晚皇上就熬红了眼睛,这样可不行。”
因为她的到来而暂时闭上了嘴的楚若胭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抬起头来恳切的望着宇文渊,想要再开口,却又有些胆怯,宇文渊也看了她一眼,犹豫的道:“若胭倒是想把孩子接过去照顾。”
“哦?”
陶晚吟转头看了楚若胭一眼,笑道:“这倒也好。”
韩予慧立刻道:“可楚夫人未曾生养,不知如何照顾孩子,只怕不妥。”
陶晚吟看了看她,笑道:“那韩尚宫的意思是——”
韩予慧道:“奴婢虽说粗手笨脚,可过去在潜邸的时候曾经照顾过太子,也照顾过齐王。”
陶晚吟笑道:“韩尚宫若都粗手笨脚,那宫中就没有伶俐的人了。”
一旁的楚若胭听到这些话,脸色都有些发白了,而下一刻,陶晚吟又说道:“可是,昨晚小世子还是哭闹了一晚上,看来孩子跟孩子还是不一样的。况且韩尚宫要照顾元乾就得来两仪殿这边,那尚宫局的事岂不是反倒耽搁?再说了,孩子留在两仪殿的话,皇上也还是要分神的。”
宇文渊看了她一眼,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楚若胭急忙对着宇文渊道:“皇上,儿臣虽未生养,可毕竟常去千秋殿,知道王妃是如何照顾孩子的,元乾跟儿臣十分亲近。儿臣一定会尽心的。”
“……”
宇文渊沉默着,似乎还在犹豫,却也有几分松动了。
平心而论,他并不愿把元乾交给任何人照顾,只有留在他自己身边才是最好的,况且这孩子跟他相亲,不论秦王与他的关系如何,不论秦王妃这一次是否真的犯了错,可这种祖孙之间天生的亲近却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但,他的龙体也的确欠安。
自从龙门渡一战之后,他的精神就一日不如一日,昨晚因为商如意的事情头疼不已,又照料了这孩子一整晚,本就头昏脑涨,今天上朝的时候,竟然又收到了千城公主的第二封书信,再次请求他们立刻出兵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