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国公府嫡女呢,要是今日压不过价,可怎生是好?”
有人殷勤,就有人想看笑话,一个粉裙姑娘突然呛声。
都是熟人,黄裙张觅珍,粉裙葛凌春,前者滑头,出身低,最会说漂亮话,谁都巴结,后者伯府嫡女,同温茹打小不对付,见面就掐,但凡抓到一个点,她就能掀风搞雨……
真是晦气。
“一块花皂而已,怎值如此大惊小怪,”有个执扇子公子横过来,挡在温茹面前,“温二姑娘若不出价,只能是不想买,不是买不了,温二姑娘若不喜出此风头,随便支应一声,我买了送来也是小事一桩。”
是薛恭林。
二皇子舅家的那个薛,也是上巳节后打听过温茹的薛家小辈。
在温瑜开口维护妹妹之前,在温茹自己反击之前,他站在前面这般说话,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问题是他还真有这个底气,薛家做海商生意,最丰的就是家财,今日这花皂,谁敢说他买不不起,那才是真真瞎了眼。
温茹看不上薛家,但被这么维护……
她面染红霞,骄矜抬下巴:“谁让你帮了!”
薛恭林阖扇拱手,满眼柔情:“是是是,都是小可多事,扰温二姑娘心烦了。”
温茹哼了一声,越过他,坐到窗边雅座。
……
赶路途中,温阮摸了摸肚子,饿了。他决定不委屈自己,先垫一垫。
南星迅速推荐并找到了一家开在巷子边的馄饨铺,价低味美,当然价格不重要,贵的不是吃不起,只是这家馄饨特别地道,本地人都说好,自家少爷来到京城,还没正经尝过本地风味呢。
温阮没意见,他现在又饿又渴,确实想吃些连汤带水的东西,招招手叫南星坐下一起吃。
主仆俩相处模式很随意,尤其没外人的时候,同席而坐吃个饭再正常不过。
但有人看不顺眼。
“噫……那位公子是叫下人一起坐着吃饭?怎这般没规矩?”
“恶,两三分钱一碗的馄饨,在哪吃不行,非得在这恶心人?”
“说是公子,裤腿上怎么有泥点子,难道是装的?”
“长得倒是还行,气质也正,不像是招摇撞骗的啊……”
“咦?这腰带,好像是温国公家的徽记……”
“都让让——”
葛凌春闻风挤过来一看,差点笑出声:“哟,还真是温国公府的人,瞧这打扮,这气派,莫不是才找回家的嫡小少爷,温茹的哥哥吧!”
贵圈无秘密,尤其特殊关照收集的方向,来远伯府早就知道温国公府找回嫡小少爷的事,只是还未见过,谁料今日一见,这般大的惊喜。
她当然是故意的,音长声高,整个雅厅里的人都听到了。
温茹走到窗边一看,还真是温阮!回来什么好事没干过,到处丢人!
葛凌春啧啧:“坐在小杌子上背着人偷偷吃馄饨,这是得多饿多穷多上不得台面,你们温国公府再不讲究,也不至于这么苛待嫡小少爷吧?我说温茹啊,你哥哥来接你了,你还不过去行礼问安,顺便帮忙结个账?”
温茹气的脸都红了,哪里还记得周氏交待的话,直接冲着窗外叫温阮:“还不快走!这是你能来的地方么!”
温阮看到侧方店铺窗侧内突然出现的人,再低头看看碗里还有一小半的馄饨——
怎么,京城地界的小馄饨,竟是不能让吃的么?
见他不动,两眼发直的看着没吃完的馄饨,好像一辈子没吃过饭一样,温茹更气:“你可知道这里在做什么!霍家江南总铺的栀子花皂终于到货,今日要竞拍!是你能参与的么!”
温阮:“我没想买。”
温茹:“但你碍大家的眼了,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