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辰点点头,乐呵呵地闭上了眼睛,梦里都是贾文星的狼狈模样,逗得他睡着了嘴角还是翘着的。
第二天早上,向辰是在争吵声中醒过来的。
他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坐起来,许恒洲连忙把外套给他披上,免得他冻感冒了。
许恒洲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床下,其他人堵在中间,向辰拉了拉许恒洲的手,许恒洲给他使了个眼色,向辰立刻明白过来,努力压住自己上翘的嘴角,装出一副茫然的模样。
“说了不是我,你们瞎说什么?”这是贾文星的声音,他个子矮,被人一堵,向辰都看不到他的脸。
“昨天还说人家小孩尿床,结果呢?其实是你自己尿床,还说不想跟人家睡,把那兄弟俩撵到墙边,自己睡中间害别人,跟你睡一起,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说话的是谁在贾文星旁边的一个知青,昨晚向辰倒的水太多,贾文星的被褥里面棉花用时间长了,不保暖也不吸水,多余的水洇到隔壁,弄湿了隔壁床的被褥。
对此向辰有一丁点抱歉,但真得只有那么一点儿,因为这人就是昨天跟贾文星一起来找他们事儿的知青罗伟民,后来被村长训斥,他又跟人在背后说许恒洲小话,反正挺讨厌的。
“不是我,我是冤枉的!”贾文星还在声嘶力竭地喊:“是他,一定是那个小屁孩,他才尿床,是他,就是他!”
“你说够了没?”林嘉言怒了:“向辰离你这么远,他是怎么尿床尿到你被褥上的?你裤子上也是他尿的?他穿着你的裤子尿完,再给你穿上?”
林嘉言说完,屋子里哄然大笑,显然大家都觉得这话很可笑,指责向辰的贾文星也很可笑。就算要找人背锅,他说他隔壁床罗伟民尿的,都比说向辰尿的可信度更高。
“你们、你们。。。。。。”贾文星气得几乎要厥过去,他一把掀开堵在他面前的人,跑到许恒洲和向辰面前,质问道:“是你们对不对,一定是你们陷害我的!”
许恒洲皱眉,一副你真是无理取闹地模样,反问道:“我们怎么陷害你?”
贾文星语塞,想了一下,道:“你们把水倒在我的被褥上!
猜对了,可惜没奖励。
许恒洲嗤笑一声,指着他还算白的被褥上黄黄的那一片道:“先不说我们哪来的热水倒你被褥上,就算有,这个颜色。。。。。。难道我是掺了泥巴不成?”
“那么臭,怎么可能是泥巴,就是他尿的!”有个知青喊了一声,贾文星脸涨得通红,不管不顾地要去掀向辰的被子。
“你做什么?”许恒洲拦住他。
贾文星急道:“你暖水瓶呢?”
向辰把被窝里的瓶子捞出来,一夜过去,水已经不热了的,但还是有满满当当一瓶子。
贾文星失落地后退两步,差点撞到别人身上,那人连忙让开,怕他把裤子上的“尿”沾到自己身上。
罗伟民走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大声道:“你说吧,怎么办,我就这一床被褥,你给我弄成这样,我晚上怎么睡?”
贾文星伸手掰他的手,愤怒道:“放开,说了不是我,你怎么睡关我什么事,说不定是你尿床,把我被子弄湿了。”
“欺人太甚!”罗伟民一声怒吼,旁人阻拦不急,他已经一拳打在了贾文星的眼眶上。
贾文星被打得眼泪差点飚出来了,正要反抗,突然听见门口有声音问:“你们在做什么?不吃早饭吗?”
原来是轮值的女知青做好了早饭,却不见他们男知青这边有人来吃,又听见屋子里有争执声,便过来看看。
贾文星闻声扭头,门口站了好几个女知青,其中就有他心心念念的袁薇。
女知青们诧异地看着屋子里的场景,视线落在贾文星身上,有人没忍住笑出声,没笑的也扭过头,忍笑忍得辛苦。
贾文星低下头,他睡觉时外裤脱了,穿得是以前穿不了的夏裤改得大裤衩,屁股上有两个补丁,浅色布料上,不可言说的位置印着黄色的水迹。
他脑子里轰隆一声,眼前金星直冒,张了张嘴,却感觉嗓子里干哑得说不出话来。
罗伟民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珠子一转,对着门外的女知青大声道:“贾文星他尿床了,等收拾完了我们就去吃饭。”
女知青哄笑出声,贾文星眼前一黑,扑过去一头磕在罗伟民鼻子上:“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