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我知道错了。”许恒洲跟着宋文彬走到无人处,立刻认错。
宋文彬张张嘴,一肚子话被他憋了回去。他本来打算好好说说自家这个大侄子的,能干是能干,可主意也太大了吧。才多大点儿的人啊,一个人跑那么远,也不想想家里人担不担心。
“大伯我以后不会再瞒着你们自己跑出去了,您罚我吧。”许恒洲坦荡荡地说。
宋文彬胡乱揉了把自己的头发,有些颓丧地叹了口气:“大侄子啊,我知道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也没拘着你。你想做什么,我也尽量支持你。说实话,我这个家长做得其实挺不称职的,我自己一个人在军营过了那么多年,没养过孩子,也忘了正常人家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不是,大伯您。。。。。。”许恒洲忍不住插了一句,他觉得宋文彬对他们兄弟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你先听我说。”宋文彬抬手打断他:“我自己有很多没想到也没做到的地方,你平时帮了我很多,咱这个家,说起来我是唯一的大人,其实是你当了一半的家。”
“恒洲啊。”宋文彬拍了拍许恒洲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大伯不求别的,你和弟弟平平安安长大,就算我对得起你死去的爹了。以后你想做什么,提前跟我说一声,好歹让大伯心里有个底。”
许恒洲垂眸,好半晌才抬起头,看着宋文彬道:“大伯,是我不对,这次的事是我冲动了。您可能也看出来了,我不是个安分的性子,以后可能还会做出格的事,但这次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宋文彬眉眼舒展了些,太聪明的孩子往往也太固执,他很担心自家孩子听不进劝。现在看来还好,不管他多聪明,性格多执拗,总归还是重视家人的。
一大一小两男子汉进行诚恳会谈后,感情更加亲密了一些。人心都是肉长的,许恒洲虽然冷情,但跟人相处久了,石头心也被焐热了一些。
等两人气氛和谐地回到病房,向辰强撑着睡意等他们回来,看看他哥,再看看他大伯,好像没事?
许恒洲忍不住轻笑出声,宋文彬没好气道:“怎么?怕我打你哥啊?”
向辰连忙摇头,对着宋文彬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大伯最好了,才不会跟哥哥动手。”
宋文彬好气又好笑,伸手想在向辰头上呼噜一把,看见小孩苍白的脸色,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我回去弄些吃的。”宋文彬跟许恒洲说:“你在这照顾弟弟,我吃完饭再过来。”
许恒洲这才知道宋文彬没吃午饭,连忙应声道:“好,您吃完了可以休息一会儿,晚饭前过来就好,我回去做饭。”
“也行。”宋文彬点头应下,“那我晚点儿过来。”
向辰生病只有他一个人照顾,这两天基本没睡好过,确实困乏的厉害。
宋文彬走之前又跟隔壁床的婶子说了两句好话,拜托她照看一下自家小孩。婶子满口答应,让他放心走。
等宋文彬走了,许恒洲就让向辰闭眼睡觉,隔壁床的男孩嚎累了,这时候中场休息。许恒洲看向辰无精打采的样子,就想哄着他睡会儿。
向辰却知道一会儿隔壁还得闹起来,那孩子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头,昨晚嚎了一晚上,累了就歇会儿,歇好了继续嚎。
隔壁几个病房都有人过来抗议,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老太太说孙子生病了不舒服,哭都不让哭吗?有人气急想去捂孩子的嘴,老太太当即往地上一躺,跟着哭嚎:“杀人啦!”
就这样折腾了一晚上,向辰总算是长了见识。
“哥哥,你跟我说说外面什么样吧。”向辰扯扯许恒洲的袖子,小声道。
许恒洲靠在床头,半揽着向辰,挑挑拣拣把一路的见识讲给他听。火车上是什么样的,百货大楼里卖的有什么东西,省城和海市又有什么他们青江市没有的稀奇玩意。
其实以向辰穿越前的见识,肯定不会稀罕许恒洲说的那些东西,但是他穿越以来,活动的范围很小,所见所闻都囿于狭窄的生活环境。现在听起许恒洲说外面的事,也别有一番趣味。
向辰只是当个乐子听,旁边的一家人却听得入迷。
向辰隔壁住着的小女孩叫赵琴琴,在家踩着凳子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胳膊被砸骨折了,已经住了快一个星期了,据说不久就会出院。
在医院照顾赵琴琴的是她妈妈和奶奶,她妈妈是农村户口,在城市里不好找工作,干脆留在家里照顾老人孩子。
这时候听见许恒洲讲外面的事,赵家三口都侧耳倾听。听到稀罕的地方,还忍不住发出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