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人一夜没睡,一直在想办法与收押大牢的姜少陵见上一面。
府衙的人说不上怠慢,毕竟拿人家的手短,但也谈不上热情。
想见面可以,但得等知府杨大人首肯,可杨大人在睡觉,没有人敢去叨扰。
虽说是出了人命官司,可嫌犯已经落网,并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非得后半夜将知府大人从被窝里叫起来。
姜炎和姜大夫人在府衙心急如焚的等着,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如今的姜家在晋阳是没有权势的。
不过好在他们没有被晾太久,天刚蒙蒙亮,便有一个衙役过来领他们去监牢见姜少陵。
牢房里阴冷潮湿,昏暗不见天日,姜大夫人见了周遭环境,心中更加焦急。
待看见关在最后一间的姜少陵,她小跑上前隔着牢门喊道:“少陵。”
呆坐在稻草堆上的姜少陵猛然抬起头,他看着站在牢门外满脸憔悴忧心的父母,既委屈又自责。
“父亲母亲。”他赶忙起身迎了过来。
姜大夫人隔着牢门握住他伸来的手,红着眼圈一叠声的问道:“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人为难你?”
“没有,没有,我很好。”姜少陵努力放松自己,不想让父母为他担心。
一旁的姜炎则是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领路的衙役。
衙役接过来在手心里掂了掂,痛快的说道:“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
说完便走了。
等人走远,姜炎看着浑身狼狈,衣服上沾了血的姜少陵,一脸严厉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奸污妇人,杀人丈夫?”
他无情的质问将姜大夫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尽管她根本不信,但还是怔怔的看着姜少陵,想听他亲口说。
姜少陵挣脱了姜大夫人的手,一撩衣袍跪在了他们面前。
“儿子指天发誓,从未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他竖起两根手指信誓旦旦的说道。
姜大夫人忍不住哭了起来,隔着牢门拉他起来。
姜炎脸上的严厉褪去,只剩下凝重,“只要你说没有,我们就永远相信你。”
“没错,你是好孩子,又怎么会做那等丧尽天良的恶事,你快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们,我们也好想办法替你洗脱嫌疑。”姜大夫人抹着眼泪说道。
想起昨夜的事情,姜少陵依旧心有余悸,但他还是逼自己冷静下来,细细回忆。
“昨晚我和崔大郎碰面是早已约定好的,因为外面的酒肆大多还没开张,他便邀请我去他家喝一杯,顺便谈谈合作。”
这件事姜炎和姜大夫人都是知道的,崔大郎有一间糕点铺子,因为手艺好,用料足,四邻八舍,有口皆碑,每到逢年过节,买糕点的人都要排起长龙。
姜少陵也是熟客,正因为知道他家糕点好,所以才萌生了入股合开分号的想法。
年前他便在崔大郎面前提过一次,崔大郎是有些心动的,但奈何那会儿正是他一年中生意最红火的时候,他每日忙的脚不沾地,哪有空细细琢磨这事儿。
这才将详谈放到了年后,也就是大年初四的晚上。
“我们两相谈甚欢,所以不知不觉就聊的有些晚,我离开的时候是二更天,当时我走在街上听见了打更声。
不过我走了没多远突然发现我的东西落在了崔家,昨日在路边的一个摊贩那里看见一个很精致的木雕娃娃,便买了下来准备送给思娴,她不是总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吗。”
姜少陵说到这里有些懊恼,到最后那个木雕娃娃他也没拿到。
姜炎沉眉默默的听着,姜大夫人则是一脸心疼的看着他。
“我想着自己刚离开没一会儿,崔大郎也不会这么快就睡了,便决定折回去取。
我到了他家门口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我以为给我开门的人是崔大郎,便毫无防备的走了进去,谁知道被人从后面敲了闷棍。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便是身处崔家正房,崔大郎被人杀了,她的夫人被人玷污,可我不明不白的成了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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