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三位女人都开始注意门口的动静,想尽早看到这位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让陆斐起了成家的念头。
正在此时,阿媛走了进来。
“民女见过王妃娘娘,见过两位侧妃娘娘。”盈盈下拜,除了衣裙微动以外,并无其他动作,连眉眼都在合适的位置。
康王妃笑了起来,眼角有些许的细纹,她道:“赵姑娘不必见外,王爷与大司马是生死之交,咱们也不用拘于这些俗礼。来人,快看座。”
“谢王妃。”
“赵姑娘果然容貌过人,刚刚我还在心里想,能被大司马看上的人,定不是俗人,这一见着赵姑娘我什么疑惑都没有了!”坐在右侧的女子开口说道,她声音爽朗,音调有些尖尖的,笑起来有两个显眼的酒窝,让人印象深刻。
阿媛微微颔首:“当不得侧妃娘娘夸奖,阿媛实在是姿色平平。”
康王妃开口介绍:“看我,都忘了介绍人了。赵姑娘,这位是余侧妃,另一位是陈侧妃,她们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今日喊她们来见见你也算是相互熟悉,以后也好串个门。”
左膀右臂?这个词有些玩味儿啊。据许秋的可靠消息,康王妃膝下只有一女,而这“左膀右臂”到是源源不断地在生儿子啊。
“对了,陈妹妹也是青松府人,不知以前可认识赵姑娘?”余侧妃抬头,笑着看着对面的女人。
陈侧妃,容貌比不上余侧妃,端庄贤惠比不上康王妃,却能独领风骚这么些年,实在让人疑惑。
康王妃抿唇一笑:“青松府那么些人,哪里都能互相认识?”
陈侧妃端坐在一边,嘴角有些冷。她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衣裳,艳丽照人,眉间点了一朵桃花,有些过分的妖异张扬。
“那可巧了,妾身确实和赵姑娘是旧识。”她笑着转头,眼角扫了一眼阿媛,“那时候赵姑娘还是大司马家的仆人,可没有今日的风光。”
康王妃眉尖儿蹙起,似乎对陈侧妃的话很不满。
阿媛笑着答道:“侧妃娘娘说得是。当时多亏陆家收留,给了我一处容身之所,否则家里房屋被烧毁,又正值大冷天,民女早已丧命也说不定。”
短短几句话,便道清了前情后果,且神色并不难堪,倒是让堂上众人高看了她几分。唯独陈绣珍,似乎不满意她的回答。
“当年我受陆夫人邀请,在陆府小住过几日,倒是麻烦赵姑娘照顾了。”陈绣珍笑着说道。
康王妃的脸色不好了起来,赵姑娘是她请来的客人,陈侧妃如此给客人难堪,这不是在打她这个主人家的脸?
“陈侧妃……”康王妃的的话还未出口,一下子被另一个尖锐的声音抢了去。
“哟,原来你们二人还有这么深的渊源啊,那可真是太巧了!”余侧妃横插一杠子,用一种不明的眼神打量阿媛,似乎对她这只飞上枝头便凤凰的麻雀有些“佩服”。
以往的阿媛会在意这些评价,因为她身份低微,配不上陆斐。但现在不会了,她知道自己在陆斐心中的地位,那是一打公主也换不了的,所以她何必觉得难堪?陆斐能喜欢她而不是眼前这个陈侧妃,不已经证明了一些事实了吗。
“侧妃娘娘客气了,当日如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娘娘别忘心里去。”阿媛嘴角一掀,笑得十分诚心诚意,仿佛她真的有多喜客一般。
“不敢。如今你可是大司马的未婚妻,谁不知大司马深得皇上信任,妾可不敢轻易得罪。”陈侧妃道。
阿媛有些为难的看向王妃,似乎不知道如何应答。
“府里不议论朝中之事,陈侧妃,你可是忘了规矩?”康王妃脸色不虞的说道。
“妾身不敢。”陈侧妃起身,朝着王妃微微颔首。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都过了六年有余了,谁也别以为谁是白吃干饭长这么大的。
三两下交锋下来,这位她们眼中的“民女”倒是大方自然,反而是康王妃的“左膀右臂”穷追猛打式的追问落了下乘。
从别院里出来,阿媛神清气爽,比炎热的天气里吃了两碗绿豆汤都要畅快。
而屋子里,自阿媛走后,康王妃的脸色就毫不掩饰地黑了下来。
“陈侧妃,你今日为何如此失礼?”康王妃眼神颇冷的盯着左侧的女人。
陈绣珍起身,微微一福:“妾身并非有意针对王妃的客人,只是那赵姑娘与妾身命格不合,妾身曾因她落入了险境,所以冷不丁地见着她一时不忿,有些失态了。”
“险境?”
“是一些不太好的回忆,妾身不愿再提及,请王妃见谅。今日失礼确实是妾身的错,任凭王妃责罚。”陈侧妃规规矩矩地站在王妃的面前,一副任她发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