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摞纸直接被扔到了云安的脸上。如此屈辱的动作,但是因为云安太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了,所以竟也将这样的屈辱忍了下去。
她弯腰,捡起了地面上的那一摞纸。一页一页地看了过去。
都是她的笔记,但是没有一个,是她真正写过的东西。
她冷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东西,云安从未写过,不知他从何处来!”
皇后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好,好,好,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把齐悦带上来!”
——齐悦?
这和齐悦有什么关系?
云安连忙又把手中的那摞纸展开,果然竟在上面发现了齐悦的名字。
什么“愿得常巧笑,携手同车归”,什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全是一些立誓两人永为好的词句,句句云安都不知所谓,但是句句却都点在云安和齐悦两情相悦的点上。
云安眼睁睁地看着齐悦进来了。
齐悦在皇后面前行了个礼。
“娘娘。”
皇后“哼”了一声。
她指着云安道:“齐悦,你说清楚,你和云安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悦再次行了个礼,道:“是。”
他看向了云安。
“下官在三月余同皇妃见过面,此后书信往来不断,一月前,情难自禁,于是犯下了错事。”他跪了下来,“臣有负皇恩,还请娘娘责罚。”
云安被他的话气得发抖,站起身来,声音都有些颤。
“齐悦!你摸着良心说话!越音敬你才气,我才对你一贯客气!你我何曾越雷池一步!你自国子监之时拜在越音门下,自诩一向将他当做恩相对待!污蔑他的妻子,就是你对待恩相的态度?”
一旁的太子垂眸掩住了眸中的冷色。
然而他却很快抬起头笑道:“母后,儿臣也觉得不能只听齐悦的一面之词。何况若当真云安公主同齐悦两情相悦,齐悦又如何会跳出来指认云安公主呢?这里面恐怕还有什么误会。”
皇后看了他一眼。
——证据都找好了,现在来说这个?
她还没得来及说什么,却见齐悦猛然叩首行礼,高声说道:“太子说的不错!若是只是如此,今日下官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下官今日肯站出来,只因下官心中还有些良心,不愿陛下娘娘受她蒙骗!”
他一边说,一边自袖中取出了一本册子,恭敬地递了上来。
太子接过来了那本册子,立马交给了皇后,而后问道:“这里面写了些什么?”
齐悦道:“这是罪臣遍游夜华诸地而收集整理的册子,因本就打算将其用作政用,所以其中对各地地理民生,以及官员着墨良多,尤其是东城水军与西北兵将分布,说的非常详细。”
他看了一眼云安,道:“云安公主想要的,也不过是这样一本册子罢了。”
他眼中有着求而不得的惆怅,云安被他的演技气的发抖,当下就要将手中的书侧直接向他掷过来,却冷不防被身后的嬷嬷直接拽住了手,再也动弹不得。
看到云安被缚,皇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这样的一本册子有多重要,就算她是个不怎么过问政事的妇人,也能猜得到。而拿了这册子的云安,想把这册子送往何处,更是想都不用想!
她问齐悦,“这册子你已经交给了她?她也送出去了?”
齐悦摇了摇头,“罪臣原是在做此事,告知了她,后面她就寻罪臣要了这本册子,当时这本册子还没有完工,罪臣给了她,她却颇有些不满。罪臣后来觉得有些不对,于是借口还要修改,取了回来。这是完成之后的第一稿,尚未给过她。却不知先前的那册她有没有留下抄本。”
齐悦说完就垂下了头,神态非常恭敬,云安却不免气的胸口疼。
——这册子有是有,但最开始齐悦只是说,他游学诸地,记了许多东西下来,因知道越音同云安对地方诸事都甚为喜爱,所以在初稿完成的时候送了她一本。她原本还觉得这人恭顺,加之自己喜欢看地方志之类的书,看书的时候又惯喜抄誊,所以才留了下来。
却不想这人反口就说了这样的话!
从前的谦谦风度,转眼间就变成了狼心狗肺!而这设计出这条毒计的人,不仅深知自己一贯的习惯,更是利用这样的习惯,为自己设下了一个四局!更重要的是,他给自己扣上了这样不忠不贞的名声。
——越音知道了,会怎么想?也会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他么?
皇后看到了云安面上的颜色灰败了下来,她将那册子收好,吩咐人去云安的房中搜查,果然搜到了云安自己誊抄的书册。甚至连丫鬟也带过来了,纷纷指认是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