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地面。
阴筊。
第七次阴筊。
“哐当。”
阴筊。
第八次……
“哐当……”
第九次……
廉扯深吸了一口气,捡起了地上的杯筊,收回了纳戒,对着魏吟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师兄,我们先走吧。”
魏吟风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话来。
“廉师弟……”
他话还没有开口,就听见廉扯说。
“师兄,你不必安慰我,我们都学过天机术,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如说来之前我们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他轻叹一口气。
“乱世当中,人命如草芥,我虽为天机阁弟子,名门正派之流,又何尝不是一颗水中浮萍,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他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笑。
“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师兄你不必说什么安慰我的话,我们都是为了大业而行动,假如活下去,大业完成,让我泉下有知就行了。”
廉扯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说着话。
魏吟风则是轻叹一声。
“你不是只扔了九次吗?现在断言还太早了,你怎么知道是九死一生,还是十死无生了?”
他又再次打开了扇子,向着前面走去。
“走吧,未到结局,又何必断言呢,师弟。”
闪烁着红光的甬道内,两人的身影晦暗不明。
越是往前走,那股血腥气味就来得越是厚重。
陈宏能感觉到秦婉莹死死抓住了他。
其实他也有点心跳加快,但是秦婉莹在旁边,反而镇定了许多。
脚步声消失了,在拐角的前方,出现了一个楼梯。
上方像是一个顶盖。
他看了一眼秦婉莹。
“我们上去吗?”
秦婉莹“嗯”了一声。
“上去吧……”
又或者,除了上去没有别的路能够走了。
陈宏和秦婉莹小心翼翼地走在台阶上,然后伸手撑着那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