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偷了我的面包?!”长着邋遢大胡子,穿着油腻腻的围裙,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的面包师傅在摊子上愤怒的大喊。
周围的人都被吸引了目光,但看一眼后都失去了兴趣,谁让那个家伙的面包是出了名的难吃,居然还有人会偷?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面包师傅不甘的在周围人的脸上扫了扫,才愤愤不平的回去了。
街边的小巷里,一双漆黑的眼眸收回了目光。
“切,真难吃!要不是隔壁街的面包铺子没开门,我才看不上这家铺子呢!”蜷缩在垃圾桶边的小男孩一边嫌弃的撕咬着硬度堪比石头的黑面包,一边嘟囔。
男孩的衣服破旧甚至还有些不合身,两只鞋子仔细一看也都不一样。唯一比较崭新的就是肩膀上的一只袖章,淡褐色的袖章。
视线转到外面的街道,几乎每个行人的肩膀上都有着一样的袖章,亚戈不明白这个袖章代表了什么意思,从有记忆开始,他就和身边的人一样戴着这只袖章。
袖章,这是马莱国用来区分艾尔迪亚人的信物,每个艾尔迪亚人都必须佩戴,否则就会受到最严苛的惩罚,说白了,就是为了将如家畜般的艾尔迪亚人和马莱人区分开来。
袖章的不同颜色也代表了不同艾尔迪亚人的地位,代表了最高荣誉的红色袖章只有那些成为为马莱而战的战士及其家人才有资格佩戴。
黄色袖章,是那些有资格成为马莱战士的艾尔迪亚人佩戴。
银色袖章,是统一所有普通艾尔迪亚人士兵的袖章,在战场上,他们也是马莱国最廉价的炮灰。
艾尔迪亚人的最底层也是最多的平民,淡褐色袖章代表了他们最低贱的生命。
亚戈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从他记事开始,他每天都是为了吃饱肚子而努力,艾尔迪亚人和马莱人的恩怨他不懂。
说这么多,亚戈的身份自然也明了了,一个没有父母的艾尔迪亚孤儿,像他这样的孤儿,在这片艾尔迪亚人集中区每天都有诞生。
很多自身生活已经十分不易的艾尔迪亚父母根本不愿意抚养一个注定会被马莱人称为恶魔的孩子。
亚戈也一样,只裹着一层脏布的瘦小身躯原本就要和大多数被遗弃的婴儿一样在寒风中渐渐失去体温最终永远闭上眼而不用承担恶魔的身份。
可惜啊,一个捡垃圾的艾尔迪亚老人看见在寒风中哭喊的婴儿,还是不忍的将他带了回去。
老人也没有名字,明明自己也老的不行了,还要硬拖着个拖油瓶,在亚戈能懵懂记事后就倒在了一个冬天,那时的亚戈什么也不懂,只记得那个总是用和善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老爷爷被几个没有带袖章的人带走了,身体冰冷。
没有人在意亚戈这个刚会说话的艾尔迪亚孤儿,另一伙流浪的艾尔迪亚人霸占了老人留下的小屋,亚戈也被赶走了。
亚戈没有姓,因为老人没给他取,甚至亚戈这个名字也只是老人在一张破烂报纸上少数认得的几个字拼凑出来的。
失去家的亚戈就这么流浪起来了,磕磕绊绊这么些年长大了,原本应该冻死在寒风中的孤儿在无名老人的善意之下活了下来,又会给世界带来什么呢?
艰难咽下最后一口黑面包,亚戈气愤的将剩余的半块面包丢到地上,“呸!活该没有生意,面包这么难吃,狗都不吃!”亚戈气愤不已,几年的流浪生活,顺手牵羊的本事亚戈修炼的也不错。
亚戈刚说完,一头不知从哪里窜出的流浪狗猛地出现,吊起被扔在地上面包就跑。
亚戈一愣,跳着脚对着狗的背影大骂:“没出息的狗!”
填饱肚子后,亚戈就在附近的街道上溜来溜去,溜达到一面围墙附近,亚戈看着围墙出口处几名没有戴袖章的持枪士兵,幻想着墙外会是什么样子。
马莱的士兵懒洋洋的站岗,目光看向戴着袖章的艾尔迪亚人,眼神充满了蔑视与厌恶。
亚戈扯了扯肩膀上的袖章,记忆里老爷爷唯一送过的新东西大概只有浅褐色的袖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