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背对着分坐在大床的两边,谁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到战祁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了电话之后便起身向外走去,也不曾提醒她要一起走,宋清歌吸了吸鼻子,连忙拎着自己的小箱子跟了上去。
去机场的路上两人也是一路无言,宋清歌给魏莱发了个短信告诉她自己先走了,然后便把手机关机了。
这样的气氛显然是死寂又煎熬,宋清歌没有半点说话的意思,战祁自然也不可能主动去开口和她搭话,所以一直到两个人上了飞机,都没有说过一个字,两人全程都没有什么表情。
一夜没睡,宋清歌还是觉得很累,再加上昨晚那场耗尽全身力气的欢爱,她只觉得身上软的就像是一团棉花,飞机起飞不久之后,她就靠在小窗口上睡着了。
战祁昨晚虽然也没睡着,但此时他也不见得很困,只是觉得很累,太阳穴不停地跳着,让他头很疼。
不经意的一转头,他看到她靠在小窗口上睡得正熟,视线再往下移,他看到她白皙的脖子上有一抹刺眼的吻痕,心里隐隐有些不舒坦。
他承认昨天晚上是有些过激了,可是他明明有心想和她解释的,是她自己一直不识好歹的挑衅他,才发生了后来的事。
战祁看她眉心蹙起,就知道她睡得很不舒服,心里有一个冲动想要揽过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可是手伸到了半空却又收了回来。
算了,他再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自己昨晚都否定了自己连日以来的承诺,再对她示好,显得他好像真的对她动心了似的。
这么一想,他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再也没有去多看她一眼。
飞机飞行的两个小时中,宋清歌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做了个梦,到飞机停稳的时候,她才缓缓醒过来,这才发现人们都已经在准备下机了,而她身边的男人也早已起身离去,甚至都已经走到了出舱口,根本就没有搭理过她。
想到他竟然看着她睡觉都不去叫醒她,她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可转念一想,她都说了不需要他对她好,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于是便也没有再去计较,拿好自己的小行李箱便下机了。
榕城因为刚下过雨,不比上海那么热,所以一下机宋清歌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走在最前面的战祁脚步微微一顿,却也没有回头,很快便加快脚步走向摆渡车。
许城早早的就在机场外面等着了,见他们出来,立刻笑着迎了上来,随口说道:“大哥,那个礼物……”
他尚且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只以为战祁既然准备了惊喜,两个人就一定是和好了,却不曾想刚开了口,便被战祁恼火的打断了。
“阿城,你的废话怎么这么多!”战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拉开车门便直接上了车。
许城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变成了这样,转过头茫然的看了宋清歌一眼,却发现她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心里便明白这一趟上海之行怕是又出了什么事。
正当他摇头叹息的时候,车上的战祁已经放下了车窗,不耐烦的斥道:“阿城,你还傻站在那干什么?赶紧走!”
“哦,哦,这就来了……”许城连声应着,对宋清歌道:“宋小姐也请吧。”
宋清歌看了一眼车上那个面色阴沉的男人,抿了抿唇,对着许城淡淡笑了笑,“不用了城哥,你们走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从一早上起来和他呆在一起,她就已经觉得很煎熬了,再让她和他同处一个空间里,她怕自己真的是要疯掉。
许城也不敢多说什么,匆匆嘱咐了她几句路上小心之类的话,便上车跟着战祁离开了。
宋清歌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车绝尘而去,仰头轻轻叹了口气,这才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因为比原定的时间要早回去一些,所以琴姨看到她之后显得很惊讶,甚至还有些张皇失措的样子,接过她的小箱子,便跟在她身后不停的问道:“大小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跟先生在上海玩的怎么样?还开心吗?对了,你知不知道……”
琴姨一直喋喋不休的跟着她到了卧室门口,宋清歌本来就因为晕机而头疼恶心,被她这么连珠炮似的追问着,心里就更加烦躁了,转过头强颜欢笑着说道:“琴姨,我刚下机挺累的,想去休息一下,您去忙吧,吃饭的时候也不用叫我了。”
她很少有这样的态度,琴姨愣了一下之后,讷讷的“哦”了一声,便把箱子递给了她,怔怔的看她回了卧室。
一关上房门,宋清歌就靠在门板上长长的叹息着,视线一转便落在了屋里那张显眼的大床上,让她顿时又想起了昨天说的话。
这里前不久还睡过姚柔,再往前,这里还睡过徐佳琪,甚至还有可能睡过数不清的陌生女人。
她皱眉看着那张精致的欧式大床,之前晕机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连忙握着嘴冲向了浴室,跪在马桶前吐起来。
好一阵之后,她才浑身瘫软的直起身,站在床边呆看了好一阵,心里忽然翻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下一秒她便疯了似的,一把扯下奢贵的真丝床罩,团成一团扔到了地上。
胃里实在是难受不已,她额头上冷汗涔涔,捂着胃部倒在床上,之后就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宋清歌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十点多钟。
等她醒了之后,才想起来去看孩子,好几天不见了,她着实是有些想女儿,结果刚一出房间,便看到琴姨从知了的卧室里走了出来,对着她竖起食指嘘了一声。
“小小姐已经睡了,可能是今天在幼儿园玩疯了,累着了。我跟她说你身体不舒服在休息,所以她放学回来就没去打扰你。”
“哦,原来是这样……”宋清歌扯了扯嘴角,“谢谢您啊,琴姨。”
“没事,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琴姨笑了笑,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您和先生……”
“没什么,我俩就这样了,您也别担心。”宋清歌干巴巴的笑了一下,可脸色却满是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