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隐凉见状,赶忙挪出一手跟他挥了挥,只见长孙凛杵在原地良久,将脚跟倒转回来,拖着散慢的步伐回到树下。
他扬起头,明知故问:“咦?真巧,你到这来如厕啊?”
“你可以不可以爬到树上拉我一把?”崔隐凉低声下气地求着,他虽然已是气得爆炸了,可是却不得不拉下脸皮。
岂料,长孙凛将嘴一撇,耸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肩,说:“我不善爬树。你若想下来,只有一途,用跳的。”
“但……这太高了!”他几乎是在树的上层了!
“那么你在爬上去以前就该想清楚是。”
全身乏力的崔隐凉被对方的见死不救气昏了。他紧着喉,强迫自己不要对他大声辱骂,委屈地解释:“我抱着的这树枝已要断了……”
长孙凛一手撑在树干上,满不在乎地截断她的话,“要我救你下来是可以,但你先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得找我麻烦。”
聪明的崔隐凉马上意会了,一口承诺道:“我刚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不会找你任何麻烦。”非常时期,非常计划。
“来不及了,你非得用跳的不可,我在下面接着。”长孙凛又是那种懒散的态度。
崔隐凉觉得他靠不住,便说:“不,你一定接不住我的!”
“这跟接冬瓜一样,有什么难的?”
崔隐凉听他这么一说,心是忐忑不安了,脑里也开始浮现长孙凛张开瘦弱的双手,左奔右走地尝试接下一颗错长在枣树上的冬瓜,冬瓜掉下后,不仅把他压得扁扁的,自己还摔成个四分五裂!
想到这儿,崔隐凉是猛摇头,“不,不,不……还是你上来吧。”
长孙凛笑眯眯地说:“我誓我接得住你,你到底想不想下来!”
“想啊!可是……”崔隐凉话说到一半时,一阵脆裂的霹雳声便从他的脚跟边的枝干间传了出来……
崔隐凉话还来不及脱口而出,他的身就往下倾斜了几度,接着没多久,
一个干脆利落的断裂声乍响,他便连人带着树枝地向地疾坠下去了。
如果坠落的时间够长的话,崔隐凉会尖叫的,可惜它短得一纵即逝,连他自己都还搞不清状况,顷刻间便摔进了一个宽广的胸膛里。
长孙凛摇了摇头,略带指责地睨着怀里的崔隐凉,“我说过来不及的。”
崔隐凉还吓得躺在对方的怀抱,心肝扑通扑通直跳,听到了对方这般语气,他那还没下去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迅从长孙凛怀中挣脱,跳了起来怒斥道:
“你这个混蛋,明明知道谁是偷鸡贼,竟害得我花了两天功夫去查此事。”
“有谁会承认自己是偷鸡贼的?”长孙凛张开双手,摆出一脸无辜的模样。
“可这又不是偷!你跟我说清楚不就成了!”
“这不是很好吗,你又能满足你的正义感,而且现在士兵营房里干净多了。隐凉你可是居功至伟啊,我得给你封个内务检查模范标兵。”
啊!长孙凛捧着自己被狠踩了一脚的脚掌,龇牙咧嘴地蹦跳着,望着对方怒气冲冲的背影,摇头嘀咕了一句:“女人的承诺真是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