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乍一听有些莫名其妙,容妃出身大户,一辈子呆在宫里雍容华贵,哪里还有更好的荣华富贵呢?
知子莫若母,容妃仔细看过去,儿子与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在宫里侵淫多年,容妃轻易明白过来,勃然大怒,重重拍在紫檀木四弯腿矮几上,小指上带着的赤金镶红宝石滴珠护甲都飞了出去,可见力道之大。
“是谁在你耳边吹了邪风!”
在母妃面前一惯软弱的陆胤颂,难地的硬气,毫不退让的望进容妃眼里。
“儿子不过是拿回我该得的,母妃何故如此震怒?”
陆胤颂坚决,容妃的态度便软了下来,再抬头时目光里有犹豫有茫然,木已成舟现在还有用吗?
容妃从宫里递了口信出来,没有叫惠王妃也没有叫范侧妃,反倒叫了一惯看不上的赵夫人。
赵笙菁坐在小轿中,手上的锦帕几乎要被扯坏。
“停下!”
轿夫被赵笙菁尖锐的嗓音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侍女快走两步站在轿边询问。
赵笙菁许久走没有说话。
“走吧。”
富贵险中求不是吗?如果这一把真输了,她也认了,斗了这么多年也累了。
赵笙菁茫然的盯着微微摇摆的桃粉色锦帘,一如她尚不可知的命运。
惠王昨日刚刚进宫给容妃请安,今日便叫了她进宫,一定是陆胤颂和容妃表明态度了,容妃知道是她说了什么,导致陆胤颂突然改变了想法。
或许今日进宫再也出不来了,又或许她能得到一个大靠山。
赵笙菁刚刚放弃了最后出逃的机会,不管结果是什么样,她都可以接受。
夕阳西斜,赵笙菁由婢女搀扶着穿过长长的宫墙,回首望着黄瓦红墙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色,又好像无尽的生命力注入她本该枯竭的身体。
“走吧。”
婢女不懂夫人为何望着空无一人的宫殿发呆,天就要黑了,巨大的宫殿只剩下隐约轮廓,静静的蛰伏着,多年积攒的阴森怨气似乎从各个角落蔓延开来,让人觉得后颈凉飕飕的,不敢回头。
赵笙菁满面春光的回来了,还有容妃的赏赐。
头上那支金灿灿的缧丝点翠嵌绿松石步摇是容妃诞下惠王时,太后赏赐的,惠王妃眼馋许久;腕子上温润的羊脂玉套红纹龙形玉镯是容妃赏赐承诺要送给侧妃的,后来忘记了,侧妃惦记了许久。
最开心的当属惠王爷,见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和谐共处,他当然高兴。
正妃是母妃中意的,所以他平日从不亏待,侧妃是为了得到范节度使的拥护纳的,陆胤颂也时常去她房里坐坐,但要说最喜欢的还是赵笙菁,陆胤颂之前从未有过这么懂他理解他的女子。
她很聪明,又不故作聪明,当然也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