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横这会儿听明白了。慌忙道个不是:
“大小姐息怒,在下真的不知道就里,多有冒犯。还请您原谅!”
“不行,非出这口恶气!”
“大小姐多有不知道。当时我见你行似疾风,出手如电,这是一般习武之人难以作到的。我不知深浅,只好走为上计了。再说我真的不知道小路会这么近便,让大小姐等了,得,给你赔不是了!”
“你这么快就赔不是了?”
“是。本来是我的不对。”
“那么本小姐不跟你这个无。。。。。。,你这个人,一般见识!爹,您看见了吧!您总说我不讲理,这会儿明白了吧。谁讲理谁不讲理。谁有错谁不对!看看,他自己承认的。再说了,您总说我习武不佳。现在连外人都说我武艺不一般。您要求我那么多干什么?行了,这个无,爹,您又瞪我。得了,这个人,我今天没气了。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爹,您刚才想答应什么来着?答应就答应吧,我也不管了。哼,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阳小姐来的快去得也快,听了三横的奉承,一下子又转怒为喜,伸手拿起三横带的兵器观看起来。
老阳掌柜见女儿说话不太着调,师弟第一次见面,很是下不来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好不尴尬。正想再教训几句,见三横宽容地笑笑,摆手止住了他。这时听得阳泉又说:
“哎呀,这把刀还真不赖。怪不得把大胡子的给嘣了刃。你哪儿来的?”
“回大小姐,这是我打的。我想请师,嗷,请阳掌柜来改进一下,将来可作为兵器抗敌。”
“真的?你还会掌钳儿?”
“会是会一点儿,跟师兄那还是不能比。而且这刀工艺过于复杂,打起来很费工夫。师父说了,作为军供,一定要彻底改进工序,不然大规模生产只是一句空话。”三横认真地说。
“师弟不必过谦。我看你不妨先着几个人在我炉头试一试。这其间我也好安排人手。再就是报官拿许可批文。你看如何?”话说老阳掌柜越想越明白,这生意是指定要接的了。
“是,是,全凭师兄吩咐。”三横揖手道。
“好,一言为定。”阳掌柜应道。
三横这件大事就这么定了,大喜过望。心想,这位师兄是厚道又爽快之人,看来师父是有些多虑了。他正高兴间,忽听有人高呼:
“不行!”
二人谈话,马上就说妥了,突然间又被什么人厉声喝止。
三横惊回首,只见一老妇人。头戴银簮,胸前金锁,红绿相间地披肩,下着缎绣的裙裤,足踏皮面高底的靴子,颤巍巍在丫环搀扶之下,从后堂转将出来,满脸不悦之气。三横见了这个架势,知道必是阳老夫人宋桂花无疑。
“母亲大人,这是我师弟。哦,三横师弟,这是我娘。”看来阳掌柜对他母亲礼敬有加,是个至孝之人。三横见状,赶忙一躬到地:
“晚辈见过伯母大人!”
“谁是你伯母,阳茂德又怎么有你这个师弟?告诉你,华山那地界,除了周侗还可以看一看,其余没有好人。”“娘,您怎好如此评议华山?”阳掌柜在三横面前,弄了个里外不好作人。
“我怎么不能?你在华山,仨月就给撵了出来。别人呢,哪个不是学上个三年五载?你说,周侗他算你师父吗?”老夫人宋桂花说着,唾沫星子也激动得喷了出来。
“当然,娘。”
“胡说。他教你习武了吗?”
“当然了,娘。”
“还有脸说,十来天工夫,那叫教吗?你只会个一招半式,那叫教吗?”
“可师父还教我打铁了呀。现在铺子开得这么大,难道不是拜师父所赐?”阳掌柜虽然尊敬老母,于师父一节终还是讲理的。
“那他是不能看咱娘儿俩等死,他给的两个钱儿还不是得坐吃山空?所以胡乱给个甜枣儿来打发咱们。”宋桂花道。
“娘,就是这个甜枣,养了咱们铺子百十号铁匠。连剃头的做饭的开澡堂子的,算上家眷,这铁匠营上下八百多口呐。我们阳家如今有吃有喝,一呼百应,能不敬我师父吗?”阳掌柜这几句话是认真的。
“哼,所以我当初劝他周侗出山,以他的能为,定能大富大贵。不听劝,好心当驴肝肺。活活儿没把我气死。不行,今天说什么也不行。”
“娘,咱不兴这样。师父当年那么作,指定有他的道理。”
“咋不兴这么办?再说了,自古当掌钳的,没有三年五载,咋能出师?这是鲁班爷立下的规矩,也是你对众人许下的条例。怎么,对这个人,说改就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