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在密道内响起时,周遭的环境仿佛都停止了下来,只觉得一股冷意从脚蔓延到头上。
“我说!”店小二在最后一刻还是做出了决定。
谢笙点了点头,绕到桌子后,坐了下来,伸手示意他可以说了。
“我叫陈可,东城清风县人。进京赶考后,得中榜眼,见皇帝。帝怜我实学,诱我站队于他。”
当时的陈可,还是以轩辕国为荣的人。谢景澜邀他做他私臣,他并未察觉不妥之处。
尽管书中所言:私臣只忠于陛下,不顾及百姓与国之利益。
但他觉得,无论他是私臣还是其他,他都会把百姓与国之利益放在第一位,那是他出门时,父母亲最后嘱咐他的话。
当陛下的私臣,站的位置,所获得的权力会更高,便能更加容易替百姓谋利益。
于是,他欣然应允。
起初,谢景澜所吩咐他做的事情,都是为民生百计着想的事情。
让他彻底倒戈的,是毒杀谢景渊一事。
他按照陛下的吩咐,让远在东城的父亲母亲,在替谢景渊做衣物时,可熏以他寄回家的香。
谢景澜告诉他,那种香只是普通用于提神的香,他也是担心弟弟日夜操劳,才寻来这种香。
他以为陛下这是疼爱之举,所以并未对香有过多的怀疑,便让人拿回东城。
直到那日,谢景渊从东城回来盛京,应陛下之召进宫。
他收到陛下的吩咐,进宫去参加晚宴。
晚宴一开始,众人还在言笑晏晏。推杯换盏间,殿内的氛围霎时间变了又变。
原本还在殿内的臣子,多数都被谢景澜打发回家中休息。殿内剩下的人,均是谢景澜的私臣。
陈可替谢景澜办事时都见过这些人,因此可以确认这些人都是私臣。
大家似乎还在笑容满面地敬着酒,但在角落处,一群侍卫悄无声息地走到谢景渊的身后。
-哐当-
茶杯被谢景澜佯作故意摔到地上,殿内人霎时间没了声响,都在屏住呼吸。
谢景渊慢条斯理地端着酒杯,喝完了最后一杯酒。
他朝谢景澜的位置,仰头看向他,讥笑道:“皇兄,后会无期。”
说罢,他站起身来,把桌面的糕点和吃食,伸手用力都扫落到地上,“奸佞当道,是我之过。”
他摇晃着身体,一步一步地往殿外走去。
谢景澜安排的侍卫,都还没出现的机会,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景渊走出殿中。
陈可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觉得在场人的眼神中,都多了些许愧疚?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他起身双手作揖,寻了个由头离开殿内,匆匆去寻找谢景渊。
此时的谢景渊,捂着胸口,嘴角早已吐露出鲜血,那一滴滴鲜血滴落在宫道之上,染红了这里头的石板。
今日的夜色极好,月亮弯如小船,那月光从夜空中飞奔而来,映到石板上,将那点点红花变得更加美艳。
陈可跑到宫道之上,寻找着谢景渊的身影,人还没找到,却看到石板上斑驳的血迹。
他不可置信地蹲下身凑近些看,生怕是自己看错了,只是确定那是血迹后,他一下子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