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像上次那般拒绝,闭上眼睛欺骗自己,这男人不是她恨的那个禽兽,他是梁远泽,是她的未婚夫,她爱他,她享受他给她带来的一切。
一切风暴终于彻底结束结束良久之后,他都还不愿意挪动身体,而她也没动,依旧是闭着眼,不声不吭。他抬起头,盯着她的脸,有些惋惜地看着艳色在她面庞上一点点退去,低下头轻触她的鼻尖,哑声道:“早这么听话多好!”
她这才猛地睁开了眼,一把推开了他。他却并未恼怒,沉默地看着她的仓惶,还难得好心地问她:“要不要去洗个澡?”
她怎么可能去洗澡!莫名其妙地从饭桌上跑出来再洗个澡回去,叫她怎么和家人解释?她满心愤怒却又无处发泄,因怕惹怒这个暴君甚至连斥责他都不敢,只垂着眼漠然地穿着自己的衣物,“不用,请送我回去,我家人还在等我。”
他觉得她简直就是不识抬举,刚刚有些软化的心重又冷硬下来,他讥诮地笑笑,摁下中控台的通话键,吩咐道:“阿江,回之前的地方。”
阿江的声音波澜不惊,应道:“明白。”
车子调转了方向,沿着原路返回,重又驶到了之前的那条小街。车子还未停稳,后门便就被打开了,何妍迫不及待地从车内跳出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刚走没几步,却又听得傅慎行在后唤她,她不得不转回身去,就见他也下了车子,双手插在裤袋里,衣冠楚楚的模样,似笑非笑地看她,“何主讲,走路注意点,别叫你未婚夫看出破绽来。”
她盯着他,答他:“好。”
梁远泽并未看出她的破绽来,他是那样的信任她,绝不会对她有丝毫的怀疑。他只看到了她脸上的疲色,心疼她,回到自己家后还劝她:“要是觉得工作辛苦就先辞职吧,反正读完博也是要换工作的,别整天为了那帮子小孩子劳心劳力了,连个生日都过不好。”
何妍很想哭,愧疚和羞惭折磨着她,叫她都不敢去看梁远泽的眼睛,她强作欢颜地拿了换洗的衣物往浴室走,嘴上却是应道:“也就是忙这一阵子,不是到年底了嘛!”
她偷偷地锁上了浴室的门,自己一个人躲在里面哭了很久,又把身体清洗了无数次,这才穿好衣服出来。梁远泽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注意到她眼睛发红,问道:“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洗头的时候泡沫进眼里去了。”她神色如常,就在他身边坐下了,将身体倚靠到他的肩上,默默地盯了一会儿电视屏幕,忽地没头没脑地说道:“远泽,我们分手吧,好不好?”
梁远泽吓了一大跳,问:“你说什么?”
她红着眼睛和他对视,半晌之后却突然笑了起来,而且笑得越来越厉害,最后竟然笑倒在沙发上。他惊愕地伸手去拽她,“妍妍,你这是怎么了?笑什么呢?”
她只是闷着头笑,似是把眼泪都笑了出来,伸出手不停地抹着眼角,忍着笑和他说道:“我逗你玩呢,今天在学园听同事讲了个笑话,说未婚妻突然和未婚夫提出分手,未婚夫们的回答千奇百怪,所以大家就约好了都回家来试一试。”
他依旧是信她的话,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又宠溺地伸出手去揉她的头,“小坏蛋吓我一跳,以后不许开这样的玩笑,‘分手’这词也是能随便说的吗?”
她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却是还不忘刚才的问题,又追问他:“还没说你的回答呢。”
“什么回答?”他问,“分手?”
“嗯!”她点头,神色颇有些凝重,“远泽,你也得给我一个回答,如果我说要和你分手,你怎么办?”
梁远泽微微皱眉,似乎根本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瞧她那副不肯罢休的模样,只得答道:“好吧,我回答你。如果你是因为不爱我了向我提出分手,那好,我放手让你自由,因为我爱你。如果你还爱我,却因为其他乱七八糟的问题要和我分手,那有什么问题我们就解决什么问题,我能独自解决的就自己去解决,我不能独自解决的,就拉着你和我一起去解决,因为,我们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