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个一瞪眼睛:“我说你不会称呼人啊?你叫,叫什么来着?一个打短工的,半月一月看不到你人,来了就往巡长室一尥,你他妈以为你是副巡长啊?老子告诉你,拍巡长马屁,没用!”
叶昭蹙眉,不过倒是没想到原来别人都是这么看自己的,还以为自己跟朱丝丝关系多密切呢,谁也想不到朱丝丝恨不得将自己抽筋扒骨吧。
“诶!大个!毛躁什么你!”王毅信喊住他,说:“赶紧,跟叶昭去看看。”
赵大个不情不愿起身,嘟囔道:“怪我毛躁啊?总局都下文开他了,巡长为什么不办?要我说,那穷丫头肯定是顶不住穷了,拿了他好处!”
王毅信皱眉道:“越说越不像话!”又有些无奈道:“好吧,我跟你走一趟,不然你这脾气,可不知道又闯啥祸。”
三人前后脚进了更衣室,看到叶昭把他俩领来这里,朱丝丝更守在更衣柜前,两人脸上满是诧异。
朱丝丝对赵大个道:“打开你的衣柜!”
赵大个虽然背后时常诽谤朱丝丝,但对这英武的女巡长还是很忌惮的,当着面,可就不敢嘴硬了,笑道:“巡长,这怎么话说的,大男人的柜子,臭烘烘的,再熏着您。”
朱丝丝俏脸一冷,大声道:“巡捕2303!”
“到!”赵大个下意识立正回答。
“打开你的衣柜!”朱丝丝雪白小手笔直一指。
“是!”赵大个答应着,却苦了脸,有意无意的看了王毅信一眼。
王毅信就笑道:“巡长,怎么了?是这蛮牛干啥坏事儿了?”
王毅信毕竟比朱丝丝年长,又是老资格,虽然是副手,朱丝丝还是对其很尊重的,可赵大个同王毅信的眼神交流虽然细微,早落入朱丝丝眼里,她道:“没什么,有人举报,赵奎私藏违禁品。”
王毅信就笑道:“那这么着,我来查,男人衣柜,可别有不干净的东西,刺了您的眼。”
朱丝丝严肃的道:“做警察就不能怕这怕那,男女平等,打开!”
赵大个无奈,只好拿出钥匙开锁,朱丝丝走上去,一把拉开了更衣柜门,越见两人鬼祟,朱丝丝越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哗,厨子里掉出一堆东西,朱丝丝一蹙眉,退了两步,显然气味太冲,回头对叶昭示意道:“你来搜!”
叶昭委实比朱丝丝还怕这异味呢,那王府地上都整日被婢子们擦拭的没一丝灰尘,更别提家俬器皿,可真是干净惯了,说有洁癖都差不多,可现在,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凑上去,伸手翻赵大个那堆脏衣服。
眼角余光,瞥着赵大个的脸色,手往东摸摸,往西摸摸,突然就掀起了铺在橱柜下的报纸,赵大个脸色大变,叶昭回头笑了笑,却见王毅信沉着脸,对自己微微摇头。
叶昭哪管他的小动作,伸手就摸出了一个信封,说道:“是这个了!”打开一看,里面两张银票,一张十银元的,是泰和行票号,而一张五十银元的,却是广府银行的票号。
朱丝丝俏脸一沉,转头问赵大个:“这些银子,哪来的?”
王毅信抢着笑道:“赵奎,你家里再殷实,也不能把银子放这儿吧,这要丢了,说都说不清!”
赵大个不傻,就坡下驴,忙道:“本来答应细妹子买几件首饰,不会了,下次不会了!”
叶昭却是笑道:“我分明看到洋布行老李塞给你的,这十银元的就是,这五十银元的,又是谁家的?没关系,有编号,都能查到。”现今银号越发规范,不管是何等票号,出纳结算的也好,长期兑换的也好,都被要求加记编号备查,是以这银票是出具给哪户商家一查便知。
朱丝丝自不懂这些,见叶昭挺身而出更夸夸其谈,接着就见赵大个和王毅信都变了脸色,心说这色棍也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叶昭转头对朱丝丝道:“巡长,咱也不用找洋布行老李作证,去泰和行和广府银行查查就是。”
王毅信和赵大个看着叶昭眼神都极不友善,眼见这事儿都是这家伙鼓捣出来的,这小子吃饱了撑的吧?
赵大个却是软了下来,陪笑道:“巡长、叶兄弟,这么着,这银子咱二一添作五,一人一份!巡长您拿三十两,我和叶兄弟每人十五两。”
王毅信在那边连连咳嗽已经来不及,赵大个话一出口,他就知道糟了,这小子,真是假聪明,真愚蠢!
朱丝丝冷冷一笑,对叶昭道:“把他关起来!”
啊?叶昭怔了下,这可就不能干了,自己又不会搏击技术,被这赵大个小牛犊子似的,在脸上来一拳可多倒霉?
见叶昭畏畏缩缩的,朱丝丝哭笑不得,才想起来这色狼好像最怕与人动手,当下就摸出手铐上去,咔嚓给赵大个戴上。
朱丝丝动手,赵大个自不敢反抗,可怕大吃苦头。
“带拘留室去,这事儿我要好好查查!”朱丝丝吩咐着叶昭。
而见势不妙,王毅信说道:“我也去查查,去查查。”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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