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不顾,冲进大雨之中。雨水密集打在脸上身上,真好,现在没有任何人看得到我的泪水了。
这场暴雨下了好久好久,好像不会停一样。我在雨水之中走了很久,浑身湿透发冷,头越来越来沉重,眼皮也越来越重。停下来,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茫然地看着周围,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不认识?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陌生?
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好好地看看自己生活的世界,我看着的是只有若一的世界。只要有若一在,我的世界就是彩色的,没有了若一,一切都是黑白的!
世界在眼中旋转,我却找不到一丁点的色彩。茫然的转动着视线,我怎么找不到自己的颜色了呢?
雨,忽然之间停了!
我转身,入眼的是执着伞柄的修长大手,一抹光亮闪过:若一!抬眸,入眼的却是另外一张脸,我失望的呢喃:“原来,你不是若一!”
“你怎么又把我认错了?”
男人冷酷的面色变暖,下一刻却充满了担心,我看到他眼底浮现不可置信。我低头,满目都是猩红。我想告诉他:我没事!却无力地摔进黑暗里。真好,不用痛苦伤心了,真好!
最后的记忆,就是男人在耳边惊慌的大喊,我抓住他的手想安慰,最后却是无力的松开。
湿漉漉的黑暗,我一直在里面跌跌撞撞的走着。一个人,孤单的往前摸索,就像是这二十九年,我的内心颜色缤纷,实际上却是一个人在黑暗之中浑浑噩噩地往前走。
二十九岁这一年,我终于把这段路走完了。但是,我已经习惯了黑暗,我所能看到的也只有黑暗!之前的黑暗,将所有的色彩都淹没了。
我惊慌失措,茫然徘徊,只能无助的蹲在黑暗之中哭泣,哭的撕心裂肺。恢复知觉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从梦中哭醒了,定睛一看,在医院里。
不是之前韩若一带我住的高级单人病房,也不是他的细心用花香掩盖了消毒水味道。这是多人病房,我抽泣的声音,引起旁边病床人的注意。声音传进耳朵里,我才发现旁边的人。
“小姑娘,我听你妈妈说,你只是血崩了,不是大病,不用害怕!”
“谢谢,我没事!”
我清清喉咙,礼貌的回了一句,然后用袖子掩住口鼻,低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妈妈一脸凝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了。我只能愧疚地看着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解释,敷衍,或者是借口,我统统都说不出口。想到昏倒之前看到的人,我迟疑地问出口:“妈,是谁送我到医院的?”
“一个男人,我到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我点头,不知道再说什么。或许,只是我当时意识混乱看错了人!面对妈妈,我只有无语的沉默。
“星儿,你身体不好,回老家住一阵子好不好?”
我倏然看向妈妈:“为什么?”虽然现在工作没有,心情一团糟,我却也不想离开这里。
在妈妈了然的神情下,我呐呐失语。垂下头颅,眨眼之间泪水就要落下。妈妈什么都不说,但是我知道她是想让我离开这里,借此冷静下来。
“星儿,你的身体弄成这样,医生一开始以为你是流产你知道吗?”
妈妈的责怪就像是鞭子抽在身上,我脸色发热,窘迫得无地自容。
“你都几岁了,什么天大的事要这样折磨自己?你知道你这样,让妈妈很心痛知道吗?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我着想一下好吗?”
妈妈苦口婆心,却让我更加的愧疚,是啊,我就顾着我自己,就因为韩若一什么都不管了,就这样伤害自己。
“妈,对不起!”
“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的身体弄成这样,你知道不知道很麻烦?”
妈妈说着,声音开始变了。我转头,妈妈红了眼眶,看着我的样子是恨铁不成钢。
“妈妈……”
我强忍着的眼泪掉了下来,妈妈急忙伸手来帮我抹。“星儿你别哭,医生说你的情绪不能激动。”
“妈……”
“星儿,你就断了那个念头好吗?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没有断了那个念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