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动见他不似作伪,心中不由得也是一声感叹:倒还有那么一点良知,没有泯灭人性,还有一丝舔犊之情。请
“这个,尽放宽心,对于令媛,我只有感激,绝不会加害与她,并且我会将她送出安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她过上平静安定的生活。至于你”云动转脸看了吴明勇一眼,他还是感到了一丝为难,毕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何况还是双亲罹难。
吴明勇显然是看懂了云动目光中的含义,可是他还是把头一偏,假装没看见,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阮成江,目光中透着无边的怒火,满含着仇恨,这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听到云动做出肯定的答复,阮成江松了一口气,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他对面前的这个设下重重迷局,处心积虑地想打垮自己的人说出的话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他相信这个“方明”会信守承诺,不伤害阮慧珊,甚至还会给她提供人身上的保护和生活的保障,这对如今的自己来说,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吴明勇一眼,带着一丝淡淡地苦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再转过头,对着云动说道:“现在都清楚了,就是你,假扮黄文涛,代替他留在了河府,牢牢地吸引我的目光,让我把主攻方向一开始就对准了河府,对准了主席府,好让黄文涛在外面从容不迫地调兵遣将,对我各路大军进行设伏围堵,从一开始我就掉到了你设计好的陷阱里,所以落得现在折戟沉沙,一败涂地,成了你们的俘虏,有你这样高明的对手,我输的不冤,事已至此,杀剐存留,悉听尊便,吴明勇,你不是想为你阿爸阿姆报仇吗!痛快点,给我一枪,让我死的有点尊严。”
吴明勇怒火万丈,端着枪托的手攥的紧紧地,仿佛要将枪托捏出水来,他的身子震了两震,像似要扑出去的架势,但最终还是没有冲出去,他狠狠地一跺脚,抬手指着阮成江骂道:“哼哼,现在你想一死了之了,你犯下了那么多的罪孽,还想死的有尊严,那我阿爸呢,我阿姆呢,他们的尊严在那里”
吴明勇泪如雨下,黑瘦的面颊上满面泪痕,肩膀不停的耸动着,嘴里却没有半点声音,一个在战场上不怕流血、不惧生死的钢铁般的汉子,哭得像个泪人,他怨恨地眼神看着阮成江,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不杀你,你想死,没这么容易,我要让你站在法庭之上,接受国家与人民的审判,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犯下的滔天罪行,让历史记住你这个罪人,你将永远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千秋万代,受人唾骂,遗臭千年。”
说完,他抬起手臂,狠狠地擦去脸上的泪水,然后冲着身后的黄文浩他们一挥手,几名战士冲上去,用绳索将阮成江捆绑了起来,面对着吴明勇的血泪控诉,阮成江无言以对,他没有反抗,神情沮丧地垂下了头,一言不发。
云动的脸上露出欣慰地笑容,心中如释重负,这些话是他曾经对吴明勇讲过的,他还记在心中,说明他已经想通了,也成长了,懂得权衡轻重,国难与家仇孰重孰轻了,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解决问题,平息叛乱,让安南人民重新过上平静安宁的生活。
战士们将阮成江羁押在一旁,这时云动扭过头来,看了看武丁楷,又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不禁眉头一皱,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但是他知道死亡是战争最坚定的追随者,哪里有战争,哪里就有死亡。他不想指责吴明勇和其他的兄弟们,毕竟,在战场上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就是将所有的敌人都干掉,所以所谓的减少杀戮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能成立,那就是自己一方占据了绝对的上风,所有的敌人都已经放弃了抵抗的情况下才能动一动人性的恻隐之心,少造杀孽。
“你走吧,这里不关你的事了!”云动面无表情地道:“这里,我们会收拾的,这些人,我们会将他们安葬,让他们入土为安。”
武丁楷感到极度地屈辱,他被自己的对手漠视了,羞辱了,是他率领着这支小分队,一头扎进了他们的埋伏圈,他们屠尽了自己的队员,抓住了自己的长官,然后用那种令人无法忍受的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对自己说,你走吧,我不杀你,我饶你一命。
作为一名骄傲的特种兵,他受不了这个,刚才他还亲耳听吴明勇说了黎文勇的死因,他现在就能体会到黎文勇当时的想法:技不如人,我可以死,但我绝不低头,死要死的有尊严。
他斜视着那个不怒自威却一脸安详的男人,嘴里发出一阵鄙夷的冷笑:“收起你的怜悯,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刚才听他们说的那么多,我知道你是一个绝世高手,比黎文勇还厉害的多,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我不寄希望于从你们的手里逃脱,但我也不会自己杀死自己,所以,来吧,给我一颗子弹,让我死的向黎文勇一样,有军人的尊严。”
云动身边的伊娃听懂了他的话,作为曾经的世界顶尖杀手,她十分反感讨了巧还敢卖乖的人,她眼睛一瞪,目露凶光,手中的lrc sabr式狙击步枪枪口一抬,举枪便要射击,云动伸手用手掌压住了她的枪头,冲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以为我是在怜悯你,同情你!呵呵,你错了,我是真心实意的要放你走,我讨厌杀戮,可我的身边却总是陪伴着死亡与鲜血,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所以我总是想控制它们,不让它们这么肆无忌惮,当时我也没有想杀死黎文勇,我只是想不让他再助纣为虐,可惜晚了一步,我没能制止他,今天我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我说了放你走就放你走,只希望你不要再与人民为敌,做个有正义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