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若听得直抚额头,她就说展流暄就算再怎么差也不能看上她啊。
福宁王府随便哪个丫鬟都比她美,原来是拿救命之恩逼的,展流暄不是有武功吗,想要逃走那还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至于被逼迫么。
辛若闹不明白,也没想弄明白,由着丫鬟领路迈步向前走。
那边展流暄站在正屋门口,展墨羽朝辛若点点头,然后向正屋走去,辛若进了冰娴的屋子。
屋子里有浓烈的药味,丫鬟正在给冰娴喂药,只是喝进去的不多。
瞧见辛若进来,忙退到一边去了,辛若这才巧清楚躺在床上的冰娴。
辛若约莫一年时间没有见到过她,早已没了当初在王府时的风采。
整个人岂是一个消瘦可以形容,就连眼珠都有些凹陷进去了,要不是事先知道这是她,辛若肯定认不出来。
一旁跪着的丫鬟哭道,“少奶奶,自从搬进别院起,我们郡主就一直茶不思饭不想,夜里还长做噩梦,身子早败坏了。
少爷失踪就是一年,回来还带了个女人,还当着少爷的笑话郡主难看,郡主昨儿差点就上吊自尽了。
今儿早上被那个丑女儿一推,撞在了床沿上,到现在都没能醒过来。
求您救救我们郡主,当初是我们郡主对不住您,您大人大德没有计较,今儿看在我们郡主已经受到惩治的份上,求您救救她。”
辛若瞧这些丫鬟口口声声喊郡主,是对冰娴比较忠心的丫鬟了。
辛若坐到床边,拿起冰娴那跟棍子有的一比的手腕,帮着把脉。
好半天,辛若才忍不住叹息一声,紫兰心都提了起来,“少奶奶,救不活她了吗?”
辛若摇摇头,她叹息不是因为救不活,而是王爷还想或许冰娴会知道些什么。
冰娴最后一点希望都被展流暄摧毁了,脑袋又受了伤,她潜意识里不想醒过来。
就算能醒,也会失忆,谁也不会记得,要治好倒是可以,那就只有挖开她心里所有的伤痛。
辛若坐在床边,想着自己曾经对她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拿针狠狠的扎她才好。
这一刻,辛若没了那恨意了,怪只怪她生不逢时,生错了人家,父母有叛乱之心,不然她也不至于落到今日地步。
辛若拿出银针来,挑出七根给冰娴的脑袋上扎了,又让紫兰去写了两张方子来,做完这些时,那边展流暄进来了,“她如何了?”
展流暄同样憔悴了不少,辛若轻点了下头,“性命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营养不良。
心里悲痛太多,吃药她会醒,但是醒来会失忆,不记得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
辛若说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展流暄,后头进来的某人脸青黑着,辛若没注意到。
她只关注展流暄对冰娴的态度,辛若捕捉到他眸底一闪而逝的疼惜。
展流暄紧紧的盯着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冰娴,半晌,轻叹道,“失忆对她是最好的,她能永远失忆吗?”
辛若摇摇头,“这我不敢保证,但只要不刺激她,或许她能一辈子不再记起那些事。”
辛若说完,紫兰把药方给他还有两瓶子药,冰娴每日要施针,扎什么位置,入穴几分,上面都记得清楚。
辛若没那个时间每天跑一趟,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或许从展流暄回来那一刻起,以前的那个冰娴已经死了,活下来的会是一个全新的冰娴,一个暂时不会有任何烦恼的冰娴。
展流暄向辛若道谢,那边紫兰收拾妥当药箱子。
展流暄亲自送展墨羽和辛若出门,那边暗卫拎着个姑娘出来。
穿着朴素,但是嘴巴鼓着抗议着,瞧见展流暄就扯着脖子喊,“暄哥哥,救命啊!”
展流暄听得愣住,瞧见喊他的人,蹙了下眉头,“你怎么从渔村跑这里来了?”
那姑娘年纪十五六的样子,面容有些泛黄,但是笑容甜美,一看就是个天真无邪的姑娘。
辛若摆摆手,暗卫就松了拎着她的手,那姑娘一溜烟就奔到展流暄身后躲了起来,警惕的看着暗卫。
暗卫蹙着眉头,那边叶三娘冲过来,一把那姑娘给拽了过去,“谁让你跟来的?!”
小姑娘脖子昂着,“脚长我腿上,我想上哪里去就上哪儿,不用你管。
还有你,没想到村长竟然骗人,把暄大哥从湖里捞上来的怎么变成你了?
要不是村长喝醉酒说漏了嘴,我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