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已归西宫无主,后宫重分搬储秀;
荣揭真相示张氏,张氏敞心认其罪。
坤宁宫没有主宫皇后了,所以宫里的其它妃嫔单独住着也不合规矩,太皇太后经与皇上商议之后,重新进行了安排,由于惠嫔居嫔位已可主宫,为平衡两边宫位,所以赐惠嫔住储秀宫西暖阁,原坤宁宫荣贵人、安贵人、张常在、尹答应皆搬去与惠嫔同居储秀宫。
在这坤宁宫已经住了快八年了,荣儿是舍不得这里的,但是皇后走了,离开坤宁宫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这里有太多让人触景伤情的东西,每每看到东暖阁那不再亮起的窗子,荣儿的心就会很痛很痛。
小青她们几个宫女忙着收拾东西,荣儿一个人在宫里走着,这坤宁宫以后怕也难得进来了,时至九月了,秋已到,荣儿又开始有了冷冷地感觉,走着,突然看到前方几个以前皇后的宫女也拎着自己的小包在往外走,荣儿一眼看到了王敬芝忙唤道:“敬儿!”
王敬芝扭头看到了荣儿,走了过来行礼:“荣小主。”
“敬儿,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荣儿奇怪地问道。
“回小主,因为皇后不在了,这坤宁宫可能会锁了,我们没有了要侍候的主子,所以要被重新安排差事,现在是去北二所听内务府的公公重新安排。”王敬芝轻声回道。
“那你要被分配到哪儿去?”荣儿问道,这些年她与敬儿的关系很好,虽然她晋了小主,她们身份有别,可荣儿一直仍把她当亲近之人。
“奴婢也不知道,这就去听吩咐去,小主知道我的,我性子淡,分到哪里就到哪里就是。”看着远去的宫女,王敬芝忙说道:“小主,我先走了。”
荣儿点点头,看着敬儿远去的身影,心里有着很强的不舍。
荣儿搬进了储秀宫,这也是后宫中最里面的一宫,与钟粹宫分居坤宁宫东西两侧,荣儿的厢房仍然是向南的,和坤宁宫时的厢房没什么两样,只是主位正宫的储秀宫与坤宁宫却差了很多。对于惠嫔,其实这些年荣儿接触的并不多,搬入储秀宫当天,荣儿同李安珠、张乐琪、尹若兰一同去给惠嫔问了安,惠嫔现在便是这宫里的主宫之人,这宫里位最尊的人。荣儿瞧着惠嫔,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脸上仍然是如从前一样看不也她的情绪,惠嫔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家,轻轻笑了笑,“大家不用客气,往日里与坤宁宫的你们处得少了些,今后同居一宫,还当互相关照。”
从西暖阁出来,尹若兰急着去佛堂,便先走了。李安珠叹着气说道:“唉!我什么时候能晋个嫔也主一宫呢?多威风啊!住得地方也比我们厢房好。”
张乐琪冷冷地说道:“安贵人晋封不容易的很吗?一下子便从答应晋为贵人了,毕竟你的家世在那儿呢。”
“张常在,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羡慕我吗?”李安珠知自己是贵人,而张乐琪只是常在,所以语气也不客气。
“怎么敢呢,您是贵人。”张乐琪说完也便不理她了,只是抬头看向荣儿,“荣贵人,我们好久没在一起讲话了,你到我那儿坐会儿吧。”
荣儿犹豫了下,看张乐琪满脸的诚恳,还是点头答应了。她真的好久没有和张乐琪讲话了,自打知道了张乐琪颇食疗后她便有意躲着张乐琪,她不知道张乐琪是不是故意害人的,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为之她不敢去想。
坐于张乐琪的厢房内,张乐琪说好久没和荣儿讲话了,很是想念,姐妹聊天让宫女和奶妈都下去了,自己抱着恪安躺于暖坑上,荣儿坐在暖炕地另一边,恪安地脸色仍然苍白,荣儿心中也怜着这个孩子,如果是张乐琪造的孽,又为什么要将不幸降于这孩子身上呢。
“洛安这孩子真可怜。”荣儿轻声说道。
“我苦命的孩子,我对不起她,让她生下来就不健康。”张乐琪轻声说道。
“还有恪慧,也死得冤。”荣儿故意拭探着张乐琪,她不知道是不是张乐琪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是啊,如果恪慧不死,我便不会这样啊!”张乐琪痛苦地摇摇头,“不对,恪慧也是因为我这个额娘而死的,我实在不是个好额娘,我可怜的孩子们。”
荣儿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她想把话挑明,许久来她一直避着不见张乐琪,就怕自己会忍不住去问,而既然今日张乐琪主动找她讲话,她便想将心中想的都讲出来,她轻声说道:“荣儿想问姐姐一个问题。”
“什么?”张乐琪不解地看着荣儿。
“姐姐懂食疗对吧?”荣儿轻声问道。
“这……”张乐琪犹豫了一下,最后点点头看向荣儿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姐姐知道红果会让怀孕的人落红?”荣儿没有回答而是接着问。
荣儿的话一出,张乐琪的脸顿时变得苍白没了血色,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心绪,许久许久,她笑了,一个凄惨的笑容:“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人做了坏事早晚会被人看到的。”
见张乐琪认了,荣儿的心中剧烈地疼痛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姐姐啊!这宫里你最年长,我们都把你当姐姐啊!你害了若兰两个孩子,还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也曾想害荣儿的孩子是吗?”
“我……”张乐琪的眼中流出了泪,她笑了,“荣儿,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为什么会是你知道?老天为什么待你这么好?”
“姐姐,这不是真的,对吗?我不愿相信这是真的!”荣儿轻轻摇着头,眼中也流出了泪。
“荣儿,你早就知道了是吗?但你却没有告诉任何人,对吗?你还是这么心善……”张乐琪将脸上的泪擦净,唤道:“来人。”
守在门口的苏雅和孙小巧还有奶妈一同进了来,张乐琪轻声吩咐道:“把公主抱下去休息,我和荣贵人要讲话,你们都退下吧,没有我的吩咐都不要进来。”
恪安被奶妈带了下去,张乐琪端坐在暖阁上,看着荣儿,轻声说道:“人一聪明了往往便失了善良,而若兰善良但她不聪明,我算聪明不善良的吧,可是荣儿你却是很聪明但仍很善良,这真的很难得。今日我找你聊天,是因为我真的想你了,我有颗有罪的心,可看到你,我会有一些善良的温暖,即使我今天如何后悔自己做过的事,也已经回不去了。”
荣儿坐在暖坑上看着张乐琪,她真的有感觉到张乐琪是真心的后悔,为什么人一定要在做错之后才去后悔,而不能克制着自己的心不去做错呢?
张乐琪看着荣儿,缓缓地说道:“荣儿,你真的全无害人之心,如果你要害我,你应该早就会把你知道的这些讲与皇上,讲与太皇太后了吧。”
“我不想相信这是真的。”荣儿痛苦地摇头说道,“我也不想让皇上和太皇太后忧心。”
张乐琪盯着荣儿许久,缓缓说道“你很善良,真的很善良,今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因为……你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