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云湛被接二连三的重磅消息炸得头脑发懵,缓了许久才平复下来。
他仔细思索了下,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般,宫中没准很快就有变故也未可知。其实我打算等自己考完殿试谋得一官半职之后,才开始慢慢着手打探当年旧事,我的计划离现在还早着,我们可以先静观其变再做安排。”
“嗯,这样的确更为稳妥。”
解云湛替她理了理鬓边青丝,柔声道:“别怕,我不会冲动的,你也不用想太多。老师说了,做事一定要冷静要有耐心,如今我们就先专注自己眼前的事便好。”
看着他平静有神的目光,庄安晴的心也跟着渐渐平静下来,扬起唇角甜甜道了声好。
随着北风掠过大地,日子不知觉便进入了隆冬腊月。
在一个雪花飞舞的夜晚,三皇子终于药石不治殇了。
当晚,永庆帝对着自己儿子没了气息的身体呆坐到了天明,任何人都不敢劝他回去。
次日他拖着疲惫不堪的龙体准时前去早朝,一直挺着把政事都处理完才回到紫宸殿,之后便把所有人都遣出去独自坐着。
太监总管冯辞中看见永庆帝这般,知道他是在为靖王没了悲痛,心里也是替永庆帝难受得紧。
可永庆帝这般,他实在不敢吱声去劝,只得亲自泡了一盏永庆帝最爱的龙井茶来轻轻搁在桌上,又默默退到一边偷偷垂泪。
永庆帝今年三十五岁,司鸿家颜值都高,不管是先帝还是如今的永庆帝,抑或是永庆帝的几个儿子,这些人里就没有一个是长得平庸的。
如今这位英俊又有魄力的帝王却因儿子离世一夜憔悴了不少,那一惯神采飞扬的面容上疲态毕露,高大的身躯此刻也终于有了摇摇欲坠之感,让人实在望而动容。
他就一直这样闭眼坐着,甚至连动作都不曾换过,摆在他面前的龙井在寂静中渐渐没了热气,又被冯辞中默默换过一盏新的过来,就这样换了一盏又一盏,在不知换了多少盏后,外头终于有声音打破了殿内凝固的空气。
“陛下,锦鳞卫镇抚使求见。”
几乎石化了的永庆帝在听到这一声报后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眸,朝冯辞中看了一眼。
冯辞中会意,立即给谭忠德通传。
少顷,谭忠德风尘仆仆入内行礼。
永庆帝一个手势免了谭忠德的礼,随后抬眸望向他,简洁道:“如何?”
他的嗓音在这空阔的殿里回响,听着明显比平常沙哑低沉,简简单单两个字重重落在谭忠德耳里,竟不知觉间生出了千斤重量。
谭忠德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随后奉上一封折子。
冯辞中接过,又双手递给永庆帝。
永庆帝接过折子打开,一目十行扫过,神色始终辨不出喜怒。
待全部看完,永庆帝将折子合起,轻轻抛回到面前案上,眸光锐利地望向谭忠德,平静道:“这么说,幕后之人还是没有查到?”
谭忠德将头垂得更低了些,行了一礼,“回禀陛下,微臣明察暗访,只查到了沿途袭击宁王殿下的人来自江湖上的一个杀手组织,而接这单生意的人是这个组织的二把手。
此人名叫池金,只是这池金在我们的人找到时已经成了死尸一具,微臣亲自去找了他们真正的话事人程武,程武表示对此完全不知情。属下仔细查过,证实这程武的确对池金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
一路调查下来,微臣发现幕后之人做得十分干净,到池金这里便彻底没了线索。在陛下召微臣回京之时,微臣正在找经验老到的仵作对池金的尸首进行检验,看能否从中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永庆帝紧抿薄唇,一瞬不瞬地望着案上的那封折子,半晌才又开口道:“你让下面可靠的人继续查,一定要查到幕后之人。另外,朕这边还有一件要事要交给你去办。”
谭忠德听了,当即神色一凛,恭敬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