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穗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她能做的都做了。
她对这个老人,只有一半的同情,另一半,还是看不起。
不是看不起他的年老和贫穷,而是看不起他任人欺负的样子。
余穗觉得,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放任别人欺负自己,老了、不能干活了、要顾及亲情要面子,这些都不该是忍让的理由。
要是忍到这种程度,那就是你自己搞不清楚状况而该受的苦了。
反正要是谁欺负她到这种地步的话,就算是亲妈亲爸亲儿子,她也会一板砖敲下去。
余穗心安理得地在村巷周边割了一会儿猪草,正想着要再绕到老章鱼家里去看看情况,却看见现在的队长余富贵,带着一群人往她这边来。
看这些人都扛着铁锹挑着箩筐的样子,估计是要在这附近开沟。
余穗不喜欢现在这个队长,干脆背起背篓回家了。
明天打听好了生产队干活的路线她再去找老章鱼好了,省得遇到社员询问还得扯谎和解释。
有余禾苗在家里做家务,余海潮和孙玉英放工回来就有热饭菜吃,有两个小外孙女可以逗弄,一家人还是很开心的,家里常常是欢声笑语。
吃晚饭的时候,余程提起了要读高中的事:
“爹,娘,老师今天说了,要是真的想读高中的,得在放假前,自己拿着学校的介绍信和成绩单去县里高中报名,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都没去过县城,我怎么去报名嘛,要不我不去了?”
别的人还没说话,余穗伸出筷子就给了余程一下:“这么点小问题,你就说不去了?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余程哇哇叫:“二姐你怎么打我!”
余禾苗笑:“我也想打你,没你二姐手快,不就是报个名吗,你二姐都愿意帮你垫学费了,你还说不去,她可不得打你。”
孙玉英倒是会用女儿,很高兴地接口说:“对,你二姐给你付学费,你二姐也去过几次县城了,让你二姐送你去。”
余海潮:“对对对,这么点小问题,你二姐给你解决。”
余穗:“……”没看出来哇,这便宜爹才是最会说话的。
这就把余穗的嘴给堵死了。
就这样,余穗成了带余程去县里报名的人。
也因着弟弟这件大事,找老章鱼调查的事,只能延后。
第二天,天还没亮呢,余穗就被孙玉英叫了起来:“不是要去县里吗?要去县里就得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