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穗想不到医生来和她说这个。
但是,这不是正中下怀吗?
余穗都没等何医生磕巴完,连连点头:“我不说,我跟谁也不说,打死我也不说,我就当不知道。但是,你们医院,要怎么跟人解释血浆的来源呢?”
何医生眼神躲闪起来:“路上已经输了两袋。剩下的,我跟这边对接的人说,有个好心人主动来医院捐献的,但是人家怎么也不肯留姓名,一转眼不见了,就是不见了,我能咋整。”
要不是事关夏凛生的命,余穗真要笑出来了。
好的吧,既然医生都帮着撒谎了,那还担心啥。
余穗连声附和:“对对,我也听说了,是有个好心人来献的,咱社会主义,真是好人多啊,做好事不留名!”
何医生松了一口大气:“谢谢你的体谅。”
“不不,是我该谢谢你的认真负责。谢谢。”
“都是我们应该的,那,我就跟护士先回去了。”
“好,等我丈夫好了,我带他去谢您。”
“不敢当。真是我们应该做的。”
何医生摆着手,急匆匆走了,像是不敢和余穗深谈似的。
余穗看着他的背影,呼出一口大气。
总算的,血浆的事情蒙混过关了。
大概也就这时代才能这么干了,要换后世,不知道要牵扯多久,牵扯多少人。
军区医院挺大的。
余穗坐在手术室外面,方营长在处理好住院手续后走了过来。
他真是这年头标准的军官风范,衣服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的,一张国字脸看着非常的威严,但那神情里,也能看见他的慈和宽厚。
他先打量了余穗几下,伸出手:“余穗同志,辛苦了。”
余穗伸手和他握了握:“谢谢领导,开会还赶来。”
方营长指指旁边的长椅,示意余穗坐下:“我家属数次提起你,赞赏不已,今天见了,我也很敬佩,你这没哭没闹的,还能指挥战士们处理好转送这边医院的事,实属不易。”
余穗苦笑:“方营长还想我又哭又闹啊?我担心得很,没有多余的力气哭闹。”
方营长也笑了笑,再次翘起大拇指:“能这么冷静,难得!你放心,不管任何事,部队都会负责的。”
“我知道。谢谢领导。”
这话说完了,两人都一时间没什么话题。
手术室外有种特有的清冷,余穗缩了缩肩,无意识地叹了口气。
方营长端坐在长椅的另一头,缓缓地说:
“小夏是好同志。这几年都守着那块地方,那边地理他熟,对战友也很负责,他在,我们是放心的。这次也是因为需要他带队处理一些特殊事情,才出任务,结果还冒险救下了新兵,自己却受了重伤。他是立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