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她在哭。
她现在,为了夏凛生,急得哭?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心里有了这个男人,一旦男人有什么事,心就受到了压迫,沁出水来。
不能啊。
不能哭。
夏凛生不会有事的,这个男人说要和她过一辈子的,但现在婚都没结成,他怎么能有事?
余穗仰着头,把眼泪逼回去,跨上自行车就赶去了医院。
边城的医院离工厂有些远,余穗利用休息天在城里转的时候看见过一次,还以为自己这种临时住着的人是不会来医院的,谁知道没几天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余穗冲到医院的挂号窗口,打听了紧急救护部门的位置,再急急的冲到医院旁边的一个平房里。
果然看见几个橄榄绿,在门口不断的踱步。
他们看起来要比驻扎在县里的兵士更黑更瘦一点,有一个军大衣上都是血。
余穗看着那大滩的血迹,自动脑补着这就是夏凛生的血,头一阵晕。
她跌跌撞撞的冲过去问:“同志,你们是送夏凛生来的吗?他人了,怎么样了?”
几个年轻战士回头,看到余穗的脸,相互看了看,就有一个嘴角有些裂的战士喊:“连长嫂子吧,是,我们本来一起执勤,所以我们送连长来的。”
“他现在怎么样?”
几个战士又相互看,再一个个低下头不说话。
余穗拉住裂嘴角战士:“说话啊,他不会死了吧?”
这战士被他拉扯得晃了晃:“嫂子你别急,还没还没,但是有点严重,你别急,医生已经在处理了。”
这边正说着呢,那边紧急处理的病房门开了,有个白大褂上都是血迹的医生走出来说话:“子弹位置不好,而且稀缺血型我们医院没有。得送军区医院去手术。你们哪位能负责?”
裂嘴角战士看了看余穗:“我们营长在从市里赶回来。”
医生:“不能等,得马上转去,你们最好先准备车,再赶紧组织战友献血,AB型Rh阴性血型组织起来会比较难,快!”
几个战士就有点乱:“这,那,啥意思,还得有车?老唐的车已经回去了啊,现在怎么组织?”
“我不懂啊!”
“林大宝你去吗?”
“孙虎啊,这种事我不知道跟谁说,怕耽误啊。”
余穗看着这情景,深呼吸了一下,拉住刚才说话的战士:“全部听我的。你,先记住血型,再赶紧去团部办公室报告这个事,让团部的领导组织人献血,马上!”
裂嘴角的战士马上跑了出去。
余穗又转头问医生:“您刚才说,要他们准备车,县医院没有救护车吗?”